第 5 章
林鸢抓住了他话语间的破绽,不等他再做挑衅,直截了当将其打断反客为主。
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已然慌乱的裴少公子。
“你!强词夺正!我为何要害自家人!平白无故,你怎敢如此辱我名节!”
“那平白无故,少公子又为何偏要与我一介贫民商贾过不去呢?”
裴少宬紧握双拳,猛地起身抽出佩刀。
“少宬!”
“荒唐!”
一少一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裴曐野自知失态,对父亲躬身一礼致歉,瞪了弟弟一眼后收剑入鞘退回坐席。
裴少宬僵在原地,握剑的手不住发抖。他是真的气疯了,这女子伶牙俐齿满口谎言,几番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面,若不是父亲出声制止,真想剁碎了她的舌头拿去喂狗。
林鸢见状,泪水夺眶而出利落跪地,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乖顺模样。
“民女先前于雍江遭了水匪,商贾之家最怕抢劫之事。纸鸢运送兹事重大,是民女自作聪明,此行雍州除了货船与行船,特意留心雇了另一条货船,命船家晚两个时辰出发,真正的纸鸢正是在那条货船之上。本以为会是多心之举,没成想竟因此使纸鸢逃过一劫。如今竟有人胆敢冒欺君杀头之罪火烧纸鸢,民女式微没有话语权,怕被连累成同谋枉死,无奈出此下策自证清白,不成想少公子耳聪目明识破,民女失态出言不逊多有冒犯,因此惹得宴席剑拔弩张。民女知错,甘请国公责罚。”
裴少宬气得失笑,真是玩的一手好欲擒故纵,反倒成了他被当成傻子一样戏耍。
真恶心啊,当初为何不连着她的客栈一起烧了呢。
林鸢最终没有得到责罚,不仅如此,裴玄礼赏了不少银钱,又命裴曐野在雍州期间对人好生看护,务必保证林鸢姐妹的人身安全。
经过这么一闹,宴席没法再继续进行,裴公曹操遣散了宾客,宴席就此不欢而散。只是没人会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毕竟,没人会想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雍州的城门之上。
暮夜终至,将圆未圆的明月悬于半空,透明的灰云淡淡遮住月光,裴府葱郁的竹林投射下斑驳墨影,随着微风婆娑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