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何支

张擢报以安抚的一笑：“我等并无强人所难的打算，不如先解决眼下之事，之后若是有意改变现状，再来寻我也不迟。”

小薛忽鲁札神色有些微动容，他沉默地点点头，张擢又从袖中取出之前作为证物的钱袋，笑道：“既然如此，此物也交还正主，或许还用得到。”

二人又商议一阵，便决定先行一步。

他们走后，祁昆玉和李英相顾无言，沉默半晌后，还是祁昆玉率先道：“李英，有些事张擢不提，我却不能不问。你方才说你来此是受肃州卫所托，这是何意？”

李英点点头：“此事原也不必瞒你。是那小薛忽鲁札知晓安氏有人惊动了肃州卫之后，便将计就计，准备直接请来肃州卫指挥使镇场。不过近来甘肃塞外一带频频有小动作，肃州主麾不便暂离，而恰巧那几日我在附近探查祁连山一带，肃州卫便正好将此事托付给我。待此间事了，再护送茶马大使一行人至肃州，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

祁昆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祁连山附近并无异动？”

李英的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冷笑道：“岂止祁连山，自青海至哈密，到处都安静得异常，若非甘肃塞外如今仍在不时作战，我都要怀疑鞑靼是在酝酿什么大的动向了。”

祁昆玉思索道：“恐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查验完肃州茶马，我大约还需随张擢前往威虏卫一趟，面见御史。你先在肃州卫等候几日，之后正好将御史大人护送至镇海堡，坐镇茶马交易。”

“如此也可行，现下莫名就正带着人在祁连山一带警戒，届时与他会合，护送的人手倒是绰绰有余。”李英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了，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双眼眯起，语气不善道：“所以，张擢并无招抚阿端卫之意，他原本是不需要、也不打算往塞上四卫和威虏卫的？”

祁昆玉怔了一下：“这个......”

李英的语气一转笃定：“是你非要拉着他来的。”

祁昆玉心虚道：“哈哈......没有这么勉强吧......”

李英终于笑了起来，表情十分愉悦：“恭喜啊，你的行程又增加了一项，那就是挨御史大人的骂。”

“不至于吧......”祁昆玉艰难道，“可我是西宁土官之女啊。”

李英怜悯道：“西宁土官不也一样？况且你此行是受张擢手中的金牌调遣，麾下一应人等都属边军。而堪官御史，正是为了整顿边军而来。恐怕路过的狗都得被他骂两句，更不必是说你了。”

祁昆玉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得道：“实在不行，骂就骂吧。”

她回忆片刻，又道：“还有一事。张擢无意招抚撒里诸部，你却似乎并不反对？”

李英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只要他并非急功近利之人，不会做出为了早日立下功劳回京城，而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西宁卫人仰马翻这种事。我便没什么多余的意见。”

祁昆玉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好吧，既然再没什么意见，我们现下便去看看，今日阿端卫这出闹剧要如何收场。”

李英一顿：“所以......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回轮到祁昆玉占上风了，她得意一笑，反问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