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茶壶可是无所不能的!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细长的灰白色小棒,跟初次看见时的形貌不同,此时哭丧棒只有手巴掌那般大小,像是逗小孩开心般随意地放在宋祺归手心。
宋祺归惊奇地左右翻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扫刚从幻境出来的颓态,猛地从床上蹦起身来。
“——你竟然有隐藏身份!”
也不等阿声反应,自顾自地探向对方耳后:“你勤加修炼,以后就能变成孙悟空!”
阿声:……这个饼比阎王画的还要大。
像是被宋祺归跳脱的思维所取悦,他低声笑了笑,然而不敌心头始终压着难纾解的情绪,不自觉就微敛了眉眼。
问他害不害怕,那答案肯定是怕的。估计要阎王才知道当他出现在地下室看见宋祺归软倒在地、而身周尽是群鬼乱舞的场面时,心究竟提到了哪里。
当时的情况过于紧急,他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分辨自己怕的究竟是那群猖獗厉鬼还是生死未卜的宋祺归,又或是两者都有。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没有分辨清楚。
但在那瞬间,对宋祺归的担忧压过了对厉鬼的恐惧。他头一回毅然决然地抄起哭丧棒,毫不退缩地打散了那群恶鬼。
阿声失了忆,所以这是他印象中头一次背人。宋祺归看似是个强悍的女生,可当对方真的趴在他背上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轻得就像薄薄的纸片。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决定回到地府就找范无咎解除与宋祺归的合同。
她只是个普通女孩,不应该被扯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承受那些普通女孩一辈子都不应该承受的凶险场合。
阿声想得出神,宋祺归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略微一顿。随即将哭丧棒塞回他手心,将手臂举到他眼前。
语气宽慰道:“你看,刚从地府出来它就好了。”
眼前如玉瓷般白皙的手臂与前几日所见狰狞淌血的伤口重合,阿声直觉眼都被燎了一瞬,微微侧过了头。
“地府受的伤不会带回阳间,但在阳间受的伤可是要废好大的功夫才能将养回来。”他伸手,用指节轻碰了下宋祺归的额角:“你……要多加小心。”
察觉到额角处传来隐痛,宋祺归抬手捂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晕倒时磕出了淤青。
她默默抬眼,恰好撞进了对方关切的眼神里,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