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温元臻只是好奇:“当然没有。我只是问问你。”
珍叶觉得有趣,她由侧躺改为坐起来,倚靠在榻旁的软枕上,觉得有必要和温元臻深入聊聊——尽管她也并不知晓婚姻意味着什么,未来又将去往何处。
“我没有喜欢的人。”
“哦。”温元臻并不意外。
“今日老爷提的婚事让你头痛了吗?”她停一下,观察她的表情,“其实你不必有什么烦忧。以老爷的性格,定会帮你寻个最合适的。”
温元臻心知肚明。都怪许妙镜,给她讲什么文君夜奔,凤四海求凤凰的故事。害得她满脑子的喜欢不喜欢、爱不爱。
“其实我也没有非要喜欢谁。我就是搞不明白,心有所属的滋味。”
反正睡不着,她就给珍叶讲起新看的话本故事来。话题既然已经拐走,珍叶也无心多言,只是隐隐地留了个心,附和起她的故事来。
最初给她当捧哏。温元臻讲故事的时候有点小得意,眉眼带笑,连说带比划地讲。
“他们是泛舟湖上,月光很明亮,看得清彼此的表情。四周有蝉鸣,夜里的风清凉地吹来,伴随着荷香,没有人说话。”
故事渐入佳境,珍叶越听越兴起。讲到男女亲昵,月夜执手时,她们都有点羞赧。温元臻小声地描述,将脸贴在枕头上,眼睛也睁得圆圆的。
她们聊到半夜方睡。清凉的水汽、缱绻的私语和淡雅的藕荷香气一起进了她的梦里。奇怪的是,她梦里还有座挪不开的山石,像层层迷宫挡住去路。
第二日大夫来时,温元臻还睡眼惺忪。
这位大夫前几日回去遍寻医书,也查不出温小姐是何病症。
他开医馆的,自诩医术高超。如今温元臻的疑难杂症横亘在眼前,令他茶饭不思,终日思索。
且他平日里就是谨小慎微的个性,对药材选用、药剂药量都要再三思索。每每叮嘱病人慢慢调养,不肯用太猛的药,怕伤了身体的根基。
他去吩咐徒弟打探。很快得了回音。
温诚科举中第,受今上提拔而步步高升,在朝堂炙手可热,温元臻又好交际,温府的消息在茶馆大厅里坐上半天,就能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消息难免杂乱笼统,无外乎是温诚近日得重用,去济北公干,或又能得提拔。或是温元臻爱诗、爱画,文会上风采卓越,只是近日并不活跃。
唯有新开的一间茶楼,常以高门大户的隐私为噱头吸引人。
只不敢光明正大,用个代号讲故事,只是往往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