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
温元臻装作抿了一口,止住了咳嗽:“我只是呛住了。现在好多了,父亲别担心。”
大夫摸摸胡子,打定了主意:“天寒地冻,小姐或许是着了凉。先开上几副温和滋补的药吧,过几日再作调整。”
温诚忙着确认细节:“只是受凉,没有别的?”又跟着去听大夫讲忌讳和药性,反复确认这病不重才肯罢休。他忧心忡忡,也没理妻子轻抚他衣角的手,更没看见女儿拼命冲他眨眼睛。
温诚问完一圈,觉得饮食、服药再无遗漏之处。又去吩咐小厮、侍女各司其职,炉火要烧得旺,房内要烘得温暖干燥。夜里要叫温元臻起来喝水,不许她出去玩,也停掉一应不好克化的点心之类的吩咐。
珍叶强忍着笑意,一一应了:“老爷,我们都记下了。您先去看看小姐吧。”
温诚答好。于是这才理理衣裳,拉住小厮看他的冠是不是正,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进门。
温元臻洗了脸,正无聊同汪语分果子吃。因在室内,她衣着单薄,坐在圆桌前,撑着头等父亲进来。左等右等,温诚还是不见动静。因为坐不住,她又站起来趴在窗口张望。
汪语和他多年夫妻,怎能不知道他的性子,给温元臻斟了壶茶:“还有的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关于你的一应事务,他都不假手于人。”
她轻叹一句:“十多年来,连我也不能插手。”语气寂寥,声音又轻,温元臻并没听清楚。
正巧温诚姗姗来迟,见温元臻没躺在床上,室内又无旁人照顾:“怎么不好好躺着?病得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温元臻盯着父亲的眼睛,明眸善睐,只笑不说话,哪里还有方才的孱弱。
父女默契,四目相对间他就明白了自家女儿,肯定是有什么盘算。他冷静下来,看温元臻神采奕奕,且汪语明显也知道内情。不由得心下一松,倒了杯茶水,灌了下去,觉得不够又添了一杯。
温元臻吃笑:“父亲渴成这样,定是问了大夫许多话,对我的事十分挂心。”
温诚喝了茶,方觉甘甜解渴:“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元臻感到不好意思,神神秘秘地凑近父亲耳朵,和他说悄悄话。
温诚眉头皱起,他不太赞同:“你又胡闹些什么?”又扭过脸对汪语:“这种事,你别让她任性。她不愿意去,等我回来上门赔罪,何必装病。”
汪语面上难堪:“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温诚还要再说,被温元臻拦住了。她从桌子底下握住汪语的手,想让她不要难过:“母亲对我,没有不精心的地方。是我自己不想去。父亲,我只是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