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气
匪徒抢劫勒索前尚且要弄清楚家世如何、交际怎样,不至于错抢,使自己落得血本无归。
这两人话语冰冷,谈及亲友伤病与隐私,都像在回合制比试,向对方炫耀,我对你知之甚多,必能箭无虚发,直指命门。
谦谦君子、高门贵妇,竟让她想起呲牙咧嘴的匪徒,还真是荒诞。
温元臻忍不住想打断,她想要出门去透透气:“你们聊,我去要些点心。”
沈学文却让她留下,理由冠冕堂皇:“怎么能让你去,你是主人家。你不在,我们做客人的不好越俎代庖。”温元臻并没在他眼里看到不好意思。
光风霁月是一面,朗月清风又是另一面,实际却妄图代人做主!
杜老夫人却铁了心,要让温元臻离开。她又是老一套:“我有话要单独同沈公子讲。”
沈学文毫不相让:“便等温伯父回来再定夺吧。”
杜夫人把视线投向温元臻,有意向她施压:“你先出去吧。”
“元臻”她今日第一次喊元臻的名字,却是在这种场合,温元臻费解。
她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她不是不能做一回主。但在外祖母面前,她怎么好托大,进退皆不是。这两个人在拿她斗法,她就是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她应下来,并不打算走远,就在门口等待。
同小环吩咐了去请母亲过来,也好多一个主事的人。这事本就应汪语做主,不知为何下人并未请她过来?温元臻揉揉额头,把这些奇怪的地方暗自记下来。
时间渐久,温元臻肚子饿了,边想念着她的鸡茸金丝笋,边想温诚怎么还不回来?
她满心忧虑地等待着。自她出门,门内两个人的说话声音也停了,好似都在等待同一个时刻。
好不容易温诚自府衙赶回来。
温元臻急匆匆地去跑到父亲身边,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慰藉,能安慰她的害怕。她提裙跑向温诚,温诚显然知晓原委,他扶住女儿的肩。
书房内却突然有茶杯碎裂的声音。
温诚脸色倏然变得惊恐,他拔腿便往屋里走。
温元臻跟上,看到的便是外祖母一头栽倒在地上,口中呕出鲜血来。她声音变了调:“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