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于瞒报
凤宛吃了一惊。须知大梁景元帝称病,太子监国理政已有一年多光景,虽然陛下龙体欠安,太医院传出来的消息却一直是脾胃不和,食欲不振这类小毛病。
卫翎的声音有些低沉,“北境告急的消息七八日前就已送入进京,晋王殿下再三请求带兵去解幽州之困,可太子殿下不允。”
凤宛的心揪在一起。七八日?这段日子京城依旧歌舞升平,可北境只怕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她握紧拳头,指甲印在掌心。
卫翎牵起她的手,把她的小拳头轻轻分开,垂着眼低声道:“父亲也多次谏言,若幽州有失,再往南便是千里平野,敌军一冲而下就会危及京城。可是太子依旧不允。”
“太子糊涂了?”凤宛气极。
卫翎凑近她耳边,声音极轻,带着些嘲讽,“陛下病重,若是此时晋王带兵离开京城,他怕控制不住局面。”
“就算不是晋王,其他将军去救不行么。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北境失守,京城还能守得住吗?”凤宛满心恼火。
“你想得通,太子殿下却想不通,他说济北王骁勇善战,手下三万大军,怎么也能支撑些时日。出兵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徐徐图之。”卫翎苦笑。“故此,依我看,陛下恐怕也就这些时日了。他在等着定了大局,再出兵救幽州。”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太子私心太重,将大梁置于险境,如此不贤,怎能担得起储君之位。可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不可宣之于口。
凤宛忽然急道:“对了,二叔数月前远行,说要去探望济北王,此刻也不知在不在幽州。这可怎么办?太子隐瞒军情,祖父和爹爹大概还不知道。”
“冷静。”
“卫翎……”
“宛宛!”卫翎略提高声音,用力握住凤宛的手。
“这件事虽未公开,但朝中早就风声鹤唳,院长怎会不知,济北王府又岂会让太子把消息瞒下。今日之事,未必不是慕容喆筹谋之举,当着晋王,你我,还有柔嘉郡主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一切。”
凤宛听着卫翎的话,冷静下来,可身上也有些发凉。
“不错,慕容喆虽然性子跳脱,但也是有分寸的,今日当着郡主的面,非要拉我去‘集香亭’,就有些奇怪。”她自言自语。
“那个醉鬼也很怪,初时还见他在人群中晃,等动手他就溜了,铁牛打了一架竟把罪魁祸首放走了。”
“还有信使。京城如此之大,他一个北地来的,竟然能一路找到‘集香亭’去,当着王爷的面言辞有力,字字血泪,让‘集香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