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求助
“也是个可怜人。”
“可不是嘛,先前总被打骂,眼前进了那巡检院中,日后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那柴氏也是心狠的......”
楚寻玉今日总能听见染坊的几个婶子碎语几句,她不是有意探听者,但这信息零零碎碎入耳,便也叫她知晓个大概了。
许是罗婶子欲将罗月嫁与那巡检。
可她没记错的话,那巡检早有妻妾,全部安置于北阳街街尾,北阳街本是平平无奇,若叫人印象深的,怕是同样处于街尾的瓦舍。
谈不得烟花之地,然身处瓦舍中人,却称得残花败柳,那巡检早先时将私人宅邸置于这瓦舍附近便叫人暗自取笑。
如今罗月竟也要过去了。
短短几次会面,她知晓那罗月非是罗婶子那般人,机灵、心善,也懂分寸,许是那巡检有意折人,亦或罗婶子欲借罗月填贪心。
她不受控的前后想去,做起事来也心不在焉,不小心打翻了新备的染料,惹得几个婶子惊呼。
“娘子诶,放心些,你且歇着,我们做着便是。”
也是奇怪,自晏怀廷找过她以后,她鲜少听见有关自己的闲言碎语,先前那些个媚色之名如今也无意提及,而自染坊重新打点开来,这些个婶子对她的态度,也是大大转变。
大抵人性如此,不过趋利避害,于她而言,孤身一人,能长久安然无事便是好罢。
院门外适时传来唢呐声,间歇可闻敲打大鼓的声音,伯阳县姻亲时日,就是这般了,楚寻玉谢别几位关切的婶子,小步走至院门。
四四方方一顶小轿,红布翻扬,四个身着便服的壮汉抬轿,轿子只见一人,楚寻玉细看两眼,确定是那罗婶子了。
街上闻马匹长鸣一声,抬轿者先后顿住脚步,那罗婶子见状不满,连连数落起来。
“腿脚稳当些,轿头这位以后可是巡检夫人了,摔了折了的,你们担待得起吗!”
楚寻玉与那轿子隔了段距离,看不清那些人面上情绪,但能听见罗婶子尖锐的数落声:做的什么巡检夫人,只有罗婶子会自欺欺人罢。
长风过巷,轿帘打开,罗月身着一身红衣,蜷缩身子在轿内角落,来人近了,楚寻玉方看清那罗月被捆了双手在后。
二人视线相迎,她看见小姑娘本是灵灵的眼如今死气沉沉,似谢了的花儿。
罗月好像也注意到了她,小姑娘勉强扯了个笑脸,灰白的小脸儿上那抹红格外刺眼,叫楚寻玉心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