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童男童女,应以襁褓中为佳。这件事听上去容易,但事实上,无法反抗的婴儿早就被村里人吃光了,因此,想找到一对年岁相当的孩子,可以说是十分困难。
可是举行祭典的“黄道吉日”已经定下,是万万不能耽搁的,因此小谚接到赵灵婆的命令,务必要在明日之前找到合适的男童,送到赵灵婆手中。
明鹊若有所思:“虺祭不是还有四日么,为什么她这么着急?”顿了顿,有道,“而且,女童已经找到了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小谚神色凝重地补充,“他们找的那个女童,是阿翠的女儿。”
两人闻言,面色都是微变。
“既如此,时间紧迫,此地也不是密谈之地,我和云娆先离开。”明鹊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叫上其他人,兵分两路,先把阿翠捞出来,再搞清楚赵灵婆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小谚与云娆皆是赞同。
.......
晨光初露,山村里却并没有鸡鸣犬吠之声,取而代之是四散在村中的怒吼声与幼儿哭啼声。
在祠堂前,众人已经商量好了去路——方白宁陈四人去往地牢,将阿翠带出来;云娆、谢惊堂与明鹊则与小谚汇合,勇闯赵灵婆的大本营。
临走前,云娆留意到陈询有些失魂落魄,顺口关心了一句怎么回事,罪魁祸首谢惊堂则嘲笑道“可能是中邪了”,换来了云娆一个暴栗。
一路上,谢惊堂揉着脑袋上的包,听着空中回荡着的哭啼声,皱眉道:“真是的,一大早上就开始作孽。”
哭声是从村子东方传来的,那里住的是村长一户。
小谚同他们说过,村长家中有个四岁左右的小孙子,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男童,便是最后的选择。
三人到的时候,果然见几个青壮年正与村长一家拉拉扯扯,有个妇人跪在地上不断哭求着,而小谚满脸冷漠地站在不远处,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赵灵婆手下的走狗头子。
明鹊一走过去,几个抢人的青年纷纷停了动作,转而向她鞠躬。
那哭求的妇人也把眼泪咽了下去,又惊又恨地盯着她——她是虺神神使的事情已是全村皆知,村中人对她都是十二分的敬怕,动辄鞠躬磕头,恍惚给了明鹊一种自己从未出过荒阙的感觉。
她摆了摆手,询问道:“本尊是来找灵婆的,她在何处?”
一个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神使,昨天刚进行完放血仪式,灵婆正在“虺神祠”中给血液净灵,可能不便见您。”
“神使做什么不是你能指摘的。”
谢惊堂抱着臂,微挑的凤眼天然带了些傲慢的意味,将那回话的青年吓得更是压低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