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手段
“学生不敢。”
“诗云:夙夜在公,实命不同。韩诗作何引?”
顾玉潭松了口气,夫子还是很仁慈的,考了《韩诗外传》开篇部分。
“曾子仕于莒,得粟三秉……”
顾玉潭正打算将这篇文章背完再做解释,没想到夫子忽的打断了她:
“曾子何人?”
顾玉潭一懵,这是什么问法?
夫子以为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顾玉潭身后的女子捂嘴轻笑:“不会吧,连曾子都不知道,还在这冒充什么饱学之士呢?”
彭嫣听着来气:“玉潭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饱学之士了,还不是你们自己臆想,又强加罪名给她?”
眼看着新一轮的争吵又要开始,顾玉潭叹口气,赶紧回答问题:“曾子,即曾参,是孔子晚年弟子之一。他以孝扬名,曾作《孝经》。”
夫子不做点评,继续问道:“莒为何地?”
“莒乃春秋时期的诸侯国,位于齐鲁一带。莒虽小国,却为东夷之雄,后被楚国所灭。曾子曾在此地为官。”
夫子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得粟三秉,何意?”
这次顾玉潭略有些不确定:“汉书中曾记载,‘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却未曾记载秉为几何,学生斗胆猜测,秉应比斛更多一些才是。此句应是讲曾子在莒国为官时,俸禄为三秉小米。”
夫子终于满意:“不错,坐下吧。你还算有几分慧根,只是读书要扎实。既然你在书院考评中成绩尚佳,难道没读过礼记?”
顾玉潭心虚,她是为了应付考试,读书都是根据系统提示的考点,挑出重点背诵的。并不像这个年代的其他人,逐字逐句地解读。所以礼记虽然读过背过,可能很多内容还压根没注意到。
还好夫子也没有故意为难她的意思,继续为她解惑:“礼记的聘礼篇有云:‘十斗曰斛,十六斗曰薮,十薮曰秉’。所以你猜的不错,秉的确是比斛多上许多。”
夫子最后引用了她的原话,语调有几分调侃。顾玉潭脸色一红,在人家正经读书人面前,一下觉得自己矮了半截,也对古代的夫子有了新的认知。
她肃颜躬身:“学生知晓了,多谢夫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