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鞑靼
薛藻寺凑在廖鱼年耳边义愤填膺道:“你说这鞑靼小儿,一个小部落,鸡掌大的旮旯地方偏要招惹咱们大明天子,谁不知道咱这皇帝老儿打小便是一届威猛十足的赳赳武夫,连恨铁不成钢的亲侄子都能下手,这蛮荒鲁子是吃了几斤熊心豹子胆,竟敢以我大明使臣的尸首挑衅?”
廖鱼年连忙捂住薛藻寺的嘴,急道:“你可闭嘴吧,咱们马车前后两侧足有五十万重兵,可不比皇宫里那点锦衣卫,如今咱们就像是野湖里夹在食人鱼群中的两颗肥肉扇贝,说错一句话就被拉去祭旗了。”
薛藻寺呜呜发笑,终是在廖鱼年的冷胁热迫下关紧了话匣子。
……
“啪”的一声。
一身披靛青色长袍的散发女子被扔进帐子,脸朝地,只露出一面鬓角,触地时擦出了个杯口大的疤痕,满是黄茧双手被拷在腰后,整个人处于昏厥的状态,趴在隆起的土地上像是一头失蹄溺水浮尸的鹿。
廖鱼年被马嘶声惊醒,猝然从榻上爬起,下意识地寻着薛藻寺,随即发现了地上的女子。
廖鱼年拉起薛藻寺绕过女子,先是去帐子外面探头看了看,只见士兵们全都忙中有序忙地来回搬运着军械。
这片营帐驻扎在竹林最深处,背靠洞穴,是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到紧急时刻还能躲进洞里去避难。
又一声炮响,一霎火光忽闪而过,听不出落在了东南西北。
两人闭着眼睛缩回了脑袋,廖鱼年脚后跟像是被破出地面的树根缠住,身体被绊住向后仰了一下,朝地上一看,才发觉那女子蛄蛹到了自己脚下。
莫不是受伤的女将士,可为何戴着手铐?
莫不是炊事班的厨子,偷粮漏粮犯了错?
薛藻寺将人扶起,见女子靥白如尸,双眼紫青,薄薄的嘴角缀着一滴淤血,双膝顶着袍子吃力地撑着,身骨上下哪里都是颤颤巍巍的,连头发丝都在抖瑟,只剩腰杆儿依旧笔直如尺,像是落败巷子里的一帆大风刮倒的酒旗。
廖鱼年一头雾水,但直面女子窘状的背后是无限的心疼。
女子张着嘴巴,身上哪里很痛的样子,绝望得说不出话,像是漏水的屋顶找不到破洞在哪,只等着洪水灌满屋榭。
由于背后的手铐,女子身体被迫前倾,乱糟糟的头发总是遮住她的眼睛和嘴巴,廖鱼年和薛藻寺帮女人编起了麻花辫。
忙活半晌,长发一直缠到后腰,廖鱼年将耳后的格桑花别到辫子上,面目清晰的女人,看起来漂亮很多。
她突然睁开眼瞪着二人命令道:“把我的盔甲拿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