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敢看观音
如此天赐良缘——一份从小订下的娃娃亲,竟然被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男人给截胡了。
廖鱼年与唐觉斋二人上次见面还是共赴西山垂钓,如今相见,却是在廖鱼年的大婚喜宴上。
崔贵妃资助的宴席就是不一般,三日前还专门叫人把厅堂里的台阶柱子用金漆全部涂了一遍。
李府里歌舞升平,红灯笼高挂,青稞酒四处倾洒。
李星瀛喝吐了三回,一瓢凉水浇下去醒过神,继续爬起来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们把酒言欢。
而阁里的廖鱼年拿红盖头擦着匕首,冷冷地望着红霞霞的残烛,等着李星瀛自投罗网。
潮湿的夜,楼外热火朝天的乐声盖住了喧嚣的雨声。
李星瀛缓步登上楼梯,闻着自己身上腥臭的酒肉气,一把脱掉了外衫,顺着擦了擦脸,几番深呼吸后推开了新娘子的门。
李星瀛笑着栽进了廖鱼年的怀里,猩红的光影下,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为报娘子的救命之恩,为夫来以身相许了。”
廖鱼年紧攢着匕首心想:“强取豪夺就算了,竟然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胡话……呵,很好,喝得很醉。”
正当她对准李星瀛的咽喉想要下手时,忽然看清了他的脸,低头又看到他胸肌上凸显的疤痕,以及自己亲手为他缝合的伤口形状,脑子像是油锅里撒盐巴——炸了锅。
“娘子,你要杀我?”
李星瀛不可思议地凑近廖鱼年,随即摊开手,展示着魁梧的身板,笑得轻妙。
“大婚之夜让娘子久等了,那就让为夫给娘子扎两刀,泄泄愤!”
彼时,窗外传来阵阵的马嘶和打斗声,廖鱼年警惕地收起刀。
她知道锦衣卫行事谨慎多疑,眼线爪牙无孔不入,可这洞房花烛,难不成也有偷听墙角的?
李星瀛反映过来,把廖鱼年护在怀里,嘴里骂道:“什么狗砸碎也敢来砸本官的场子?娘子别怕,为夫出去把贼人活缉了来!”
廖鱼年松下一口气,看情势起码不是冲她有行凶的念头而来的巡逻锦衣卫。
只见李星瀛提着剑,踹开窗纸一跃而下。
府里已经是遍地尸体,都是晚走的酒客还有赶来的几个巡逻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