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
祁盼陷在沙发里,没有挣扎,她静静听着他继续说:“今天我从何知予那里知道了你的事,然后就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早点回来,或者不出去,又或者我能够和你保持联系,那么你是不是就不至于遭遇这些。”
“读书期间我是有机会回来的,”他仔细感受怀里人的呼吸,“圣诞节、复活节,我都是独自在家里过的,当时觉得无所谓,现在我后悔了。如果我能够在放假的日子回来几次,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不用经历这些。”
“可是我太害怕了,我怕我会和高中时候那样,看着你难过,却无能为力。我是逃跑的胆小鬼,对不起。”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薛砚舟把过去十四年里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怀里的人。
从少年时笨拙又固执的关怀,到出国后的孤寂:“永远都是你在撑着我往前走,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切都交给我,我不想失约,所以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日夜,我都靠着对你的承诺活着。”
“就算那时你在大洋彼岸,也在治愈我。”
他把脸深深埋进她后颈,声音闷闷的:“所以我听到你说让我别再管你,我才……”
“祁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有当我知道我必须替你撑伞时,我才能打起精神前行,我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的胆小鬼。”
祁盼背靠薛砚舟胸膛,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中央空调的暖气源源不断洒在他们身上,薛砚舟身上的湿润浸透她后背,又被捂干。
她听到他说:“你选择哪种生活都没有问题,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
“你能让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吗?”
“我不在意是否会因此卷入你泥泞的生活里,我只需要你。”
第二天一大早,薛砚舟就醒了。
他昨晚没睡好,梦到自己在崎岖蜿蜒的断崖边奔跑,他不知道原因,也看不见身后追赶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跑,可任凭他怎么加速,都依旧只是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他翻身从床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陈益衍发消息,确认今晚吃饭的地点。
对于自己昨晚不像表白的表白,祁盼并没有表态,她只是缓缓从他怀里起来,嘱咐道:“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
说完就朝自己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别多想了,明天我给你做可乐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