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河陵,太古峰。
“丫头,小心!”
文长风本以为今日就得身亡命陨,是要去见阎王的死期,可没等到索命的刀落下,倒是听见“叮”得一声颤鸣。
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一柄银剑铁塔般挡在他面前。
一口气还未喘匀,文长风就眼瞅着这位突然闯过来,救他性命的小姑娘竟是一声不吭往前冲,直挑黑衣人手里的弯刀。
那黑衣人的武功招式路数,不像是大魏武林之人,出手狠绝难以料算。
一个人死便死了,合该他文长风有此一遭。
只是何必又临了再添上一笔血债,拉无辜小辈命丧于此荒郊野外。
心里如此想着,文长风的眉头越是紧锁,心中郁结难抒,他怆然间急得喷出一口血,紧接着全身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文长风暗道不好,迅速地抬手锁住身上的几处穴位。他刚想要开口提醒那姑娘,忽然间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极为强烈的晕眩感让文长风的胃里翻江倒海,身体里似乎在细细簌簌地下着寒雪,刺骨的冰冷侵蚀着他的经脉。
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看不见的蜂虫蛰咬,从皮肉一直蔓延到骨头,又麻又疼,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文长风轻呵口气,一滴浊泪顺着因疼痛而烧得通红的眼眶滑落,和着汗水流入斑白的鬓角。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多年未见的熟人送给他的大礼,霜刃毒。
江湖里最不缺的就是恩怨,从拿起刀剑的那刻起,手上沾的每一滴血都作数。
这些经年的恩怨到底是要清算的,账本记在人心里,一笔一债,只要活着,早晚要偿,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文长风咬着牙忍受毒素在他身体里爆发,沿着经脉血液,分厘毫丝地割裂他。
不过既已猜出这毒出自何人之手,他便不用再担心那姑娘沾染上毒物。这毒需要引子,没个把月无法渗进经脉。
文长风不禁苦笑,身边竟出了叛贼。
文长风知道胥翁最擅长吊着人一口气,不会让他轻易去死,此刻倒不合时宜的有了几分轻松感。
胥翁毒圣出自莲谷,和谷树医仙是一脉的传承,皆是药老的徒弟。
百年前,天下硝烟未起,世间太平,武林之风盛行,能杰怪才如天上星宿,熠熠闪耀。
习武这事最看重天资悟性,有些人练十年功能一掌拍死一头老虎,有些人练七年功就能隔山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