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十七
原来是正旦一过,新长一岁,村中开蒙的孩子又多了些。
村长在崔先生建议下,与村民们合计着在吉华村置办了一间学堂,又请了张嫂子在学堂中给夫子和学生们烧制饭食。
这学堂能成,老洪与崔先生从中资助了不少。
开春时,杨夫子二次落榜回乡,也歇了求取功名的心思,对自己教的几个学生也有了不舍之情,索性就留在吉华村的村学中任教。
崔先生偶尔也会来学堂给孩子们讲学授课。
十七读书照旧,只是换了上课地方从家中书房换成了村中学堂。
与日渐精益的武学功夫相比,十七的读书之路行的不大顺利。
刀枪斧钺等十八般武器均有所成,可这四书五经着实令她头疼。
虽然能识书写字、知晓些道理了,可这学问做的真是不行。
若是十七目无尊长、好懒贪玩也就罢了,偏她学的也挺认真,虽偶有逃课,但对杨夫子却还是敬重有加。
惹得杨夫子对她是恨铁不成钢。
奈何无论怎的费尽心力,这顽生就是愚昧难教。
开蒙读书小二载,别说背书了,读都读得磕磕绊绊,诗文作得狗屁不通,那手字更是不忍直视,形如鬼爬!
杨夫子还未而立,已被十七气得眉心生纹,经常怀疑自己个儿是不是不适合教书育人。
要不是剩下的学生们争气,杨夫子早就收拾包袱辞去。
杨夫子是个厚道的读书人,哪怕十七再怎么愚笨,回回被她气得气血上涌,也会平复心绪,施诸耐心,企图再将这个学生拔拔高。
面对如此老师,十七心中也渐生羞惭,尽量耐着性子用心学习,怎知实在是有心无力。
武功招式她能一点就通,即学即会。碰上文章经史,各中佶屈聱牙,头疼不止,不能通晓,难以明其要义。
各类兵器在手上翻转自如,游刃有余。一旦沾上笔墨纸砚,便手钝如铁,尤其握笔时,仿若万钧压手,行笔不得其法,走势难成。
各类功法身形,融会贯通,见招拆招。偏是不会吟诗作文。诗句缺平仄韵脚,文辞上下不通,典故不明,章无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