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之死
等他们上街去往官府,季念念抬头看着挂在空中的明月,月色照亮浮云,有种通透的冷清,雨后地面虽湿漉漉,但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刚刚经过整肃,大街上冷冷清清,虽然没什么人敢出来,但屋檐下的白灯笼都被撤下,那股明面上的森然感散去不少。
季念念身上披着薄袍,是萧怀昭特地准备的,失血身冷,需注意保温。
官府门口石狮子跟匾额上都绑着白绸,为郑府尹摆了灵堂。
一行人对着棺椁拜了拜,又上了香,告慰为百姓身死的郑府尹。
宋枕书在一旁提醒:“大人,天师堂搜出来的所有信件都一同搬进官府了,飞梦楼的账本也提了过来,等您查阅。”
萧怀昭背手问道:“钱满堂呢?”
“此贼狡猾地很,我们劫走人牲的那日他就跑了。”宋枕书咬牙。
“呵,不愧是做生意的,倒是敏锐。”萧怀昭冷哼一声。
季念念跟着萧怀昭等人去往存放证据、账目之处,路过府中莲花湖,那里摆着供奉,应当是寄慰郑府尹的。
萧怀昭、宋枕书带人记录证据,另一侧房内召集了许多账房先生,归集飞梦楼的往来流水。
季念念插不上手也不感兴趣,手里抱着从客栈接回来的福豆,背靠软塌昏昏欲睡。
福豆跟主人分别许久,正是粘人的时候,睁着黑亮的豆豆眼,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但乖乖趴在季念念腿上不动。
到了后半夜,季念念迷瞪着躺倒,裹着袍子睡了,福豆乖巧地绕在季念念身边盘好,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季念念颈侧。
萧怀昭见状,差人拿来被褥,轻轻给季念念搭上。
宋枕书揉了揉发红的眼,打着哈欠揶揄一嘴:“萧大人真细心啊,下属羡慕死了。”
“你若能一人之力牵扯刘皋,我也对你这样。”萧怀昭从桌面拿了个果子砸给宋枕书。
宋枕书十分有自知之明,啃了一口果子,嘟囔:“那确实是属下不配。”
俩人斗嘴还没完,一账房先生匆匆走到屋内,将理出来一部分流水递给萧怀昭,又退走离开。
萧怀昭扫了两眼,将纸摁在桌子上,点了点,示意宋枕书来看——
“送往京城的部分可以理解,这大量药材、米粮、白银,送往夷阳州千金方的,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