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十天-如临深渊（8）

“不要。”栾瞻辰摇摇头，“那样太显眼了，会惹人注意的。”

“所以你还真有过那打算是吗？”栾杳玉叹气，摸摸栾瞻辰的头，“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上心？行了，搬着你的椅子出去吧，我要开始写作业了。”

“不要，我要监督你写作业。”栾瞻辰摇头，在手机上找出成绩表，“你看你月考，你和第二名只差了3分，而且其中一个第二名还是沈玉寒。”

“你从哪弄的成绩表？”栾杳玉愣了一下，伸手掐了栾瞻辰的脸一下，“你每天不好好学习都在做什么？”

“我可是有在好好学习的，月考可是年级第一。”栾瞻辰点了点手机屏幕，“我不光有成绩表，我还有你和沈玉寒，段闻钟的答题卡扫描照片。”

“你每天都在做什么？”栾杳玉顿感头大，“你怎么弄到的？你再这样每天玩手机，我就要没收你手机了。”

“我说我是你家长，去找2班班主任要的。”栾瞻辰找出答题卡照片，戳到栾杳玉脸上，“你比他们就高了三分，一个语文选择题，两个英语完形填空，半个数学选择题，很容易就被追上的啊。”

栾杳玉往后躲了躲手机，皱眉道：“你周末没出去玩不会就是在研究这个吧？”

“对。”栾瞻辰坐直身子，嘴角难免微微上翘，掩不住骄傲，“我给你一科科看，你的语文阅读题，写的没有沈玉寒好，你是踩点写的，所以阅读题分才和人家一样，你的文言文翻译，有个字你其实是没译出来吧？所以直接没写，虽然整个句子意思不变，老师也给你满分了，但是严格批你这肯定要扣分，你看人家沈玉寒就写出来了，还有作文，沈玉寒的作文，和你的作文，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虽然你的分也挺高，但人家是满分，而且你的完全没有人家的灵动，你就是完全地在扯名言，每一段开头都放上一句，你还非得写上是谁谁说的这句话，你凑字吗？你看看人家沈玉寒的，中外古今，用的多好，而且人家都是直接放上，都不用写出处，很自然，化用的也有，直接引用的也有，新闻时事也有，这才是满分作文，你那就是中规中矩。”

“这次作文题目不好，我写不出东西来，所以才生硬套的模板，换个作文题目我也可以满分。”栾杳玉心虚地为自己辩解，其实从高一到现在，她的作文还没得过满分呢。

“那人家怎么就能写出来？同样都是活了十几年，怎么你就写不出来？”

“别这样，我人生前七年基本是白活的，人家前七年指不定学了什么。”栾杳玉往椅子上一靠，开始专心听自己一年级的弟弟分析卷子。

栾瞻辰本来就聪明得不像话，有些事情不需要非要说破，但是给个契机展示一下就可以，栾杳玉垂眸，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以为栾瞻辰只是一个有些听话的孩子，需要她这个姐姐很认真地照顾和给他做一个榜样，现在看起来，对方就差直接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或者说最后那层窗户纸破不破都无所谓了，以前栾瞻辰还会以商量的口吻给栾杳玉提一些建议，现在直接以教导的口吻了。

“行吧。”栾瞻辰被栾杳玉说服了，然后开始说数学，“数学，选择题，你错了一个，5分没了，人家是全对的！而且我找了卷子，你错的还不是最后的题，你错了第六题，判断函数图像的，你这个怎么错的啊！”

“那个，手误，求导写错正负了。”

“你就没检查吗！”

“检查了，检查时候也求错了。”

“那算了吧，填空你们两个都全对了，但是，你最后第一个数列求和，为什么有个划掉的错误答案？你是不是一开始做错了？这种题应该一遍过！你怎么还做错了呢！”

“没办法，当时选择题做完花的时间有点多，做填空时候有点急了，一开始分母通分时候分子互相乘错了，检查时候在演算纸上才发现的。”栾杳玉把头一偏，往事不堪回首看。

“那你急什么啊！”栾瞻辰越说越急，“大题第一个！虽然你做对了，但我就想问，你怎么能连题一开始都抄错了！你急什么啊！”

“因为之前做过一个和我抄错的式子一样的题，我以为是一样的，就顺着写了，写了两行发现不对，就划掉了。”

栾瞻辰跺跺脚，“还有，你后边的那个大题，你最后结果就差一个负号你就满分了，你为什么不检查一遍啊！”

“那个检查起来太麻烦了，我写完都觉得我写的不对了，就干脆不检查了，去检查选择题了。”

“这就是你选择第六题错的理由吗？”

“哎呀，别说了那个第六题了，数学老师都已经开始讲课时候提这个了。”

“行吧，那看英语吧，阅读选择题就不说了，这个改错，你不光只改出了九个，九个里面你还错了一个，而且你还有划掉的，虽然那个也不是正确答案吧，但是人家沈玉寒是改了十个，对了十个，而且卷面没有改动！而且，人家英语写的比你好看。”

“最后一点不可以不提，我也没想到他英语能写的那么好看。”栾杳玉已经彻底瘫在了椅子上，“他字是真好看，但是我的也不差好不好。”

“所以你就比人家只高3分？”

“本来也不是我想当第一的，是他们没考过我而已，第一本来就是属于所有人的。”

“那以后怎么办？高考也这么随便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考多好的学校，就考个本地的，照顾你还方便。”栾杳玉叹气，她本来也没什么梦想，她最想做的事其实是开个花店。平时好好学习是因为想着给弟弟做个样子，她很担心栾瞻辰因为家庭原因在成长、学业上有问题。只是现在看起来考不考都一样，没准人家以前上的学校比自己以后考得还要好，“反正父亲的钱也还够，以后我就干点我喜欢的，也够下半辈子活了。”

栾瞻辰盯着栾杳玉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拍了拍栾杳玉的脸，“我想扇死你。”

“唉，一步步看着来吧。”栾杳玉合上英语书，“你去玩吧，我写数学作业。”

“H大。”

“嗯？”

“H大，H大是最低底线了。”栾瞻辰低头，轻声说，“考不上H大你就复读吧，读到你考上为止。”

“啊？”栾杳玉一惊，“不用吧？H大挺远的。”

“我不管，你考不上比H大更好的学校，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摔死。”

“我要是考一个离家特别远的，那你怎么办？谁照顾你？”栾杳玉轻叹一口气，“而且真没必要，我就是有那个分我也不想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