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室忽逢多人临
景玄似乎也没料到长鹤的反应会如此夸张,毕竟他方才的问话,语气并没有多严厉,楚虞不禁想起先前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冰与火的双重夹击。
“景玄师兄!”铃兰忽然站了出来,“我不信长鹤会做这种陷人于不义的事!此事必有隐情!”
她如同护犊子那样挡在长鹤身前,像是景玄立马便会取走长鹤的性命一样。
景玄道:“你且冷静……”他才说几个字就又被铃兰打断。
铃兰忽然指着长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教唆长鹤的吧?”
长廉诧异地看着铃兰,随即怒道:“你没病吧?有病便喝药去,别在这儿乱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教唆他了?”
铃兰道:“两只都看见了!方才在厨堂做菜的时候,你凑在长鹤耳边说了很久的悄悄话!肯定就是你教唆的他!”
长廉冷笑一声:“呵?照你这么说,流仙派同门手足中,私下同我说过话的,一百只手都数不过来,难不成他们每个人犯错了,都是我教唆的吗?我有没有教唆过长鹤,你自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虽说铃兰跟自己怀疑到一块儿去了,但楚虞对她这种激进的指认方式还是有些不敢苟同的。
“够了!”景玄突然沉声打断他们。
铃兰似乎还想回嘴,但看见景玄的脸色后,又汕汕地闭上了,转而怒瞪了一眼长廉才作罢。
“都闹够了吗?如今流仙境什么境地,你们看不见吗?可你们都在干什么?糟蹋水,糟蹋粮食,同门之间内斗,自己不觉得荒唐幼稚吗?”
众人都默默低下了头,连长鹤也止住了抽泣声。
景玄沉默半晌,又放低了声音哑然道:“……现下正是流仙境最艰难的时候,我尚且未做到的事,也不强求大家。但诸如此类,毫无意义的同门互害,以后不允许再出现。”
山崖前的这块平地乌泱泱站满了大几十人,却鸦雀无声。
沉寂片刻,最先开口的是跪在地上的长鹤。
“景,景玄师兄……是,是我一个人的错。今日做菜时,我想起……师父他们还躺在冰床上,可,可楚虞却还好好地站着……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用迷思花教训她,谁知她,她刚好走开,躲过了。那些花粉,就都落到菜里了……我后面,有点害怕,没敢说出来……铃兰师姐,长廉师兄对我挺好的,不是他教唆的我。”
长廉朝铃兰翻了个嫌恶的白眼,铃兰则气得跺脚,对长鹤恨铁不成钢。
长鹤又道:“景玄师兄,你,你责罚我吧!”
一丝疲惫攀上了景玄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