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宅,游船
江池云冷笑一声,但终究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前半段江池云一直沉默着,霁司月也就悄然跟在一旁慢慢打马前行,直至出了城有半里,江池云才悠悠开口:“你信他说的吗?”
“一半信,一半不信。”霁司月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理由,“肖鼎是否贩私盐,大人到榕州后一眼就知真假,这件事没必要编出来自讨没趣。可是那对夫妇,我想薛顺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只是这事在他眼里没那没有私盐又分量,而且我猜这二人进京的行踪目的就是他通报给张洛的,所以他才谎称不知。”
“将军怎么以为?”霁司月歪着头问。
“嗯,我也如此想。”江池云目视前方,似笑不笑又轻微上调的丹凤眼随意的看着这个世界,仿佛什么也没能真正入他的眼。
霁司月突然很想知道被那双眼睛动情凝视的滋味。
“那将军日后会放过薛顺一马吗?”她努力从那个念头中拔出来。
江池云踢了下马肚,“他和我说丞相的辛秘,必然也对丞相透露我的短处,两头挑唆,想求个谁赢谁输他都有后路罢了。
若他不再犯事,我不会针对他,但如果丞相知道了他的设计和他内斗,我也绝不会帮他。”
霁司月还想再问,但江池云似乎觉得她话多了,打断道:“晌午天热,快走吧。”随即轻踢马肚,一个人先跑到前头去了。
二人顶着日头回到营地时,李伙头刚做好饭。
“哟,司大人回来的正好,”他先笑着朝司月说话,而后跟江池云拘谨的弯腰打招呼,等江池云走了,他才重新欢快起来,要给霁司月来一碗绿豆汤解解暑。
“你很怕他吗?”霁司月端着碗姿容豪放,边喝边问。
“怕谁啊,”李伙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霁司月抬头使了个眼色,李伙头懂了。
“哦哦你说将军啊……”他声音都明显变小。
“那事不是还没完么,我这心里老有疙瘩,”他给霁司月续了一勺汤水,“怕哪天被叫过去当替罪羊给砍了。”
“他能做出这种事?”霁司月震惊问。
李伙头扔下勺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将军一向最清明公正,是我老是瞎想,是我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