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我想请您为我挑一块木。”
张伯伯是远离无忧镇,喜爱独立远居的人中其一,他喜欢东峰山林的气氛,落户东峰山腰。
东峰山林众多,为着方便,谷主请他帮忙看守那些,种植年岁到了,专门砍下堆做木料的竹木。
张伯伯有着一手编竹的好手艺,也记着谷中的恩情,于是自愿成了这一片的守山人,他虽只会编竹,但长年累月的看守,也对木料有不少的了解。
虞楚这番前来,就是为着她那还有两日便要交差的系统任务。
“噢?木料,你要哪种?大概尺寸呢?”张伯伯问。
虞楚眨眼,回忆着十三给的建议,“檀木有吗?年岁有个几十年就成。”
她伸手比划着,“大概我小臂这般长,两尺宽,两尺高。”
张伯伯思量片刻,“几十年没有,有个百年的成不?”
檀木虽为木,却是年岁越老的越好,香沉木硬。
虞楚眼微睁,带上几分惊喜,“可以的。”
张伯伯点点头,就去给虞楚锯木去了。
无忧谷隐世而居,物欲浅淡,用着檀木与用竹木众人都品不出区别,因而周遭各座山上出的木料,都是随取随用。个把添户稀少的年岁,库里屯的木,都险些摆不下。
虞楚接过张伯伯锯下的木,笑着面与张伯伯道别,这才揣着怀里散发着浓厚沉香的木料往山下走去。
她方行至拐角,手没扶稳,木料险些掉了,她惊得手臂向内贴合,好不容易稳住了木料。忽然贴合的手臂触到怀里略硌蹭的物品,她动作停住,这才记起事。
她将怀里的木料稳妥地放在一处略干的草地里。
她取出怀里深色的油纸包,转身向通往峰顶的山道跑去。
待她微喘着气,到了东峰山头,这才解开油纸包,将内里包着的桃花酥饼摆在一座坟前。
要说这是处坟也不竟然。
因为这坟除了本知晓的,只有靠近定睛细瞧的才会恍然——嘿,这还有座占了峰头,淋着日月的坟墓。
这坟立的石碑,但周遭却布满生得刺啦秃点,长得毫不讲究的杂草,那草长得似要赶超桔梗,汹涌得好似要把那墓碑给吞了似的。
那墓碑也应景,一样的不讲究,上面光秃一片,就用飘逸的字形刻着五个大字:齐冥子之墓。
在知晓这几个字还是师祖他老人家,在世时,自己为自己刻的。虞楚目瞪口呆的同时,内心罕道,“这师祖铁定是个奇人!”
这年清明雨下得大,归谷方修养好身子的连珵,大早就撑着伞,带着虞楚上山祭拜了齐冥子,也算字面意思上的相互“认识”。
晨时雨幕瀑烈将伞击打得歪斜,两人拢着伞为齐冥子烧了香,连珵把带来的一壶桑葚酒和一篮子袁婆婆做的糕点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