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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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偏院处。
两个丫鬟掀开帘帐,笑得不怀好意:“我家公子想请姑娘前来做个客。”
暖阁之中四壁涂椒,绡纱帘帐从顶端层层坠落,恍若织成了一顶精致牢笼,笼中藏娇锁春光。错金螭兽香炉内散发袅袅甜腻熏香,内里自不是什么好东西。谈秋意一闻便知,此乃勾栏瓦肆最是常用的迷香,有催|情之效。
可她不仅未屏住呼吸,以避免摄入过多迷香。甚至于秀挺白净的鼻尖轻轻翕动,深吸两口,谈秋意才是装模作样愣了下,仿佛反应过来,惊慌道:“你家公子缘何要请我做客,还是以这种方式来请?”
孙博景的通房丫鬟棠素掩嘴媚笑:“姑娘这是撞了大运,凡是我家少爷瞧上之人,莫说貌比天仙,只论倾国倾城之色,那就是完全足够了。”
另一位丫鬟身份应当比她低些,言语便更是直白:“姑娘还是在这好生歇着,否则待会少爷来了叫你见血,莫怪我姐妹二人没有提醒你呀。”
棠素拍了下她,娇嗔道:“现在恐吓她作甚,多说无益,姐姐还是同我尽快走。”
体内已经逐渐升腾起阵阵热意。
谈秋意目送二人离去,直至阁门阖上,嘴角忽而笑得焉坏。
她仰躺在艳色罗帐中,伸出的一手温润莹白,几根羊脂玉精细雕琢而成的纤指,从额间滑落至鼻尖,再至绛红朱唇,揉烂碾磨一番,探入唇中。
眼角渐染媚色。
谈秋意不禁想到,原来这就是情动滋味?
不过,并不如她意啊。
既然孙博景不舍得下重药,那就让她自己来好了。
掀开右腕间的衣衫,谈秋意端详着那处分外惹眼的伤痕,知晓它仅有个表面样子,实则并不算严重。她颇为满意的欣赏了几眼,随后起身在屋内寻找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榻前不远处的檀木桌上。
金樽、清酒、糕点、玉杯,此四样便是全部的东西了。
她迈步优雅走去,执起玉杯,嘴角轻轻勾起,畅快地将之碾碎,没发出丝毫瓷玉破碎之声。谈秋意精挑细选了一片最是锋利碎片,挑开腕间伤痕处的肤肉,将一只蛊虫放了进去。
南疆蛊虫一钻进去,便畅快大口饮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