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可他们眼中似有烈火熊熊燃烧,无端生了热,将霜雪化水濡湿衣襟。
荀诩高坐马上,勒住缰绳,睥睨三百滋事流民一会,冷声道:“民不信官,自作聪明!”
时昼随后驰马赶来,听闻了他这句话,和声:“尽会自我感动罢了,连自己被他人故意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若是自诩一腔热血无法释放,倒不如一早便从军去抵御外敌!”
三百流民领头之人高揾鼻翼剧烈翕动,“草民得罪王爷,我们大伙并非针对王爷,我们只是不满那高官厚禄二人,但请王爷将此二人赶出沧州!”
时昼气笑:“岂是你们说赶便可赶的,王爷同两位大人乃是奉了圣旨而来,天子口谕断然不容置疑,尔等竟敢违抗圣令……”
“忠信之流合该如我们这般,陛下既是做了无用功,甚至于派这么些狗官前来欺辱我们,那草民自然有理由出此下策!还望王爷和陛下莫要忠言逆耳,听一听我等的谏言!”高揾声音铿锵有力,振臂而挥。
一众流民受了蛊惑,思路更是被他牵着走,再度齐声大呼:“莫要忠言逆耳,听一听我等的谏言!”
荀诩语气凉讽:“另两位大人何时欺辱百姓了?以前面的贪官污吏之行作为固有观念,下意识遵循原有态度,一棍子打死所有人难道就对了吗?”
白鹤宁亦道:“两位大人遭你们如此诬陷,纵是做了再多善事,皆被你们一桶脏水泼下,他们又何其不无辜!”
高揾开始胡搅蛮缠:“我们何其不无辜,沧州不过千人大官,冒贪一案就涉及了百位,我等宁可错……”
“让开。”荀诩内勾外翘的薄薄眼皮轻掀,气势骇人。
安绛王荀诩赴堰州封地不过五年,“提笔于纸墨做掮客,搁砚以心算世无双”,这一才誉便闻名满洲,既而复传遍大荆。
原道是位儒雅文人墨客,如今瞧着怎么是副欲杀人的模样。
仿佛受了冰锥恶刑,高揾明白过来自己瞧见了这人怎样可怖的一面,牙关开始打颤:“什么?王爷凭何令我等让开……”
“白鹤宁,时昼!奉本王之命,将这三百无端滋事的流民关进牢狱。”
白鹤宁惊道:“王爷……”
“何处?”荀诩高坐骏马之上俯睨他,补充了句:“两位大人最后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