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毕昉一直在落脚点等到晚上,张九和白泽他们都没有回来。
她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外面在找什么,只是白天的遭遇让她目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暂时待在落脚的房子里。
夜色愈发深浓了,毕昉也没发现他们有回来的迹象,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出去找他们。
白天她放在屋子里的纸条还在桌上,明显没有人动过,她又收了起来。
一直等到接近凌晨时分,毕昉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此时原本外面一直死寂无声仿佛无人的村子,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常奇怪的乐声。
毕昉愣了一下,立刻仔细去听,才隐约辨认出那似乎是唢呐的声音。
那奇怪的乐声由远而近,越来越近,直到就响在她们落脚点房子的门前。
唢呐的声音尖利刺耳,其间夹杂着其他乐器的声音在期间敲敲打打。大半夜寂静无声的村子,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这诡异的乐声一直作响,毕昉一个人在屋里听得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走到窗户面前,这栋砖瓦房的窗户玻璃是磨砂的,她看不怎么太清楚外面,只得很轻微不发出声响地,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
她露出一只眼睛,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红色的纸钱漫天飞舞,其中一张甚至飘到她眼前,从窗户跟前落下。
一支静默无声的队伍正从屋前经过。白天消失的村民们,此刻都在队伍中,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一脸麻木。
他们穿着红色的衣服,抬着各种各样的箱奁、吊起来的家禽,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举着红绸带从村北往村南走去。整支队伍的仪式看起来古老又庄重。
他们身后还由四个人抬着一个红色的大花轿,轿帘垂着,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上面鲜红的穗子随着走动轻轻摇晃着。
清冷的月光下,只有最前面的人提着一盏红灯笼,整支队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尖锐的唢呐声中,这种感觉不像是去送亲,反而像是去送葬。
毕昉的心沉了下来。
她明白了。
为什么外面的农民说有女孩子被拐进来,跛子的女儿为什么嫁进来就消失了,还有许佳佳,根本没有出现在村里唯一的单身汉家里。
这些女孩被拐进来,根本不是为了给人当“村媳妇”,而是用来结冥婚的。
这是一支把活人送去结冥婚的队伍。
在子夜时分,用送亲的轿子,抬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