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月十五,华灯初上,夜幕还未完全落下,家家户户就早已点上盏盏灯笼。小摊小贩摆满了主干道的两侧,涌动的人流在吆喝声中渐渐庞大,没多久便塞满了整条街。
东大街明泊湖对岸的一处飞檐翘角式酒楼,小厮在落日前便偷偷撤下了原先准备的走马灯,改而换成朴素的纱灯。此时的酒楼大门紧闭,户牖关合,屏除了外界一切嘈杂,与整条街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街道口卖冰酪的小摊前正站着一位衣着上乘,面带白虎面玩的年轻男子。他沉默不语地接过小贩递过来的小碗,将手中的铜钱投进摊位边的陶罐里,转身融进流动的人群中。
一刻钟后,随着人潮渐渐靠近酒楼的位置,只见那男子不动声色地闪身进了侧旁的暗门,曲起指节轻叩三声。
“吱呀——”一丝光亮从缝隙中透出。
侧门开在酒楼的厨房,宽阔的空间内此时只候着一位褐衣小厮,见门一开,弓身行礼道:“家主,客人们都到了。”
“嗯。”男子揭下面玩随手搁置在一旁的木架上,端着冰酪朝楼上走去。
醉花阴归属京城最大的富商任家,乃城内规格最大、品类最齐全的酒楼。本今元宵,正值酒楼营业的时机,可家主偏偏让挂上‘歇业’的牌子,在大厅宴请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客人。
听着步履踏上木梯,仍弓着身的小厮忍不住抬眼偷瞄。近日家主性情大变,白日午时才起,晚上丑时才睡,桌上未满五道菜不食,账簿未叠满桌不阅,更是不知何时结交的这些好友,非是缨珠挂怀的大官,便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子弟。
下午出门碰见隔壁饭馆的小掌事,不料他们家少爷也是这种症状,真的是破天荒又奇了怪。
非是喜丧之事,朝廷命官、贵胄子弟和京城富商私会,这里面随便挑几个人出来都会是牵连及广的大事,要是被当今圣上知晓了,怕是十多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一想到楼上那几十桌的贵客,冷汗就蹭蹭往下流。
楼上大厅,镜花水月和祥云召福的屏风被分为两侧一字排开,中间铺着绣金海棠布绸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本来负责招待的下人全都被屏退至后院,四层高的酒楼灯盏尽开,而坐在大厅里的人都缄口不语,气氛紧张而又带着一丝……
难掩的兴奋。
此时,一位身着米白色华服的年老男子从主桌位上起身,腰间缀着品质上乘的玉石吊坠和刻着‘同平章事’的牙牌,在万众瞩目下踏上中间的台梯,转身面向众人,清咳两声:“咳咳,各位同学们晚上好。”
同平章事,不,应该称其为校领导,开始了他自穿越后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会讲。
“想必大家现在的内心都很不平静,今天劳烦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向大家建议以下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