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
萧月狐心急如焚,从屏风后冲入,却因冲得太急,肩膀不慎绊在殿内矗立的金柱上。
他忍痛站稳,大步跨过台阶,不去看那上面高高坐着的皇上,只是冲薛正渊而去,眼眸里怒火四射。
一旁的魏悯没来得及阻止,只继续躲在屏风后,眯起眼睛,透过一侧缝隙凝视殿内。
“参见五殿下。”
薛正渊恭敬跪拜,抬头见萧月狐衣袍上血迹斑斑,神情焦灼又窘迫,已知他心中悲愤。
“凭什么阻挠我和银砾的婚约!”
萧月狐耗尽力气发出这声怒吼,在四方殿内,八个角落里回荡,撞壁震荡。
数句诘问在心中缠绕,化成针,只是刺痛着他。
薛正渊为国御敌,以大将军威名震四方,在皇帝重用下,立屡屡军功。又因是薛银砾的父亲,萧月狐对这位安北侯,心里向来都只有崇敬和景仰。
可如今,他竟做出这般落井下石之举。
“放肆!大喊大叫,合成体统!”
怒斥声袭来,萧月狐惊颤抬头,对上了阶上天子威严的身形。
皇上眼眸乌亮,身形坐定如铜钟,宽大的龙袍融进龙椅。
他紧皱眉头,对这突兀的闯入十分不满,将压迫的视线投向萧月狐。
空荡亮堂的殿内,金柱熠熠,雕栏画栋奢丽,每块石砖都擦得发亮,只为衬出皇上一人独占的威光。
想到皇上对惠妃的薄情,萧月狐心中窜出一股怒火,咬牙瞪了回去。
他对上皇上丝毫未动摇的眼神,只觉得像块石头重重地向他压过来,终究是他败下阵来,错开视线,垂头立在阶下。
“安北侯,回答他的问题。”
“……当着五皇子的面,臣不便作答。”
“朕也正想问你,你只管实话实说。”
“是。”
安北侯起身面向萧月狐,武将风姿,应俱是磊落,此刻他却有了迟疑。
“臣出于一个父亲的私心,只希望能让小女嫁得安稳。小女心思敏锐,总爱事事操劳,又很有自己的主意,臣恐怕……五皇子缔结姻缘,她无法获得幸福。”
皇上冷笑一声。
“多少京城贵女争抢着要嫁入皇家,没想到安北侯反而看不上朕的儿子。”
“臣绝无冒犯的意思。”
薛正渊跪倒在地,蜷缩身体。
萧月狐盯着地上石砖,垂头不语,心中因此话有了一丝动摇。本身他就是不受重视的皇子,惠妃死后,更是没有依靠,而他的母家唯一为官的江煜,也将要面临斩刑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