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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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的眼睛纸人并没有发现乌骨夫人的踪迹，或许乌骨夫人躲了起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乌骨夫人在笼的另一侧，不在梁府。

钟归有些踌躇，他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柏清梅等人，将身上仅存的几张符箓给了几人，道：“今日晚上我就出梁府，寻找乌骨夫人，或许还能寻得些笼之核心的线索。你们切记不要生事，我一天之内就能回来。”

边境之地贫瘠无比，常常风沙扑面，钟归为了保存灵力，寻了个斗笠带上，也没用符术隐去身形，就这样出了梁府。

边境上的时间比梁府里的流速快，钟归看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气变了几番，炽热的太阳也渐渐落入地平线上去了。

待天完全黑去之际，前方出现了好一片帐篷，看着像北凉国的军营，钟归正想绕过，就见几个巡逻士兵正骑着马，朝这边走来。钟归只得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两人并没有发现钟归，兀自像逛街那般骑着马，其中一人道：“你听说了新上任的国师了吗？”

听到有人在说符九方，钟归不由得吱愣起耳朵来听。

另一人道：“知道啊，听说此人十分傲慢自大，竟然敢跟我们的王提要求，说是要叫她在府上待上两年再去军中当国师或者画符。”

“这么狂？王能同意吗？”

“怎么能不同意呢？听说那个新国师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可不得好好待着。”

“呵，不管是什么天才，终究不过是燕国来的奴隶罢了。”

另一人惊道：“待她到了军中，你可就别这么说了。听说此人喜好大开杀戒，经常打着研究符箓的用处借口杀人，王派在国师府的士兵都被她杀了个精光，她还喜欢将死人的脑浆跟血混合当作墨水。”

这人说完，两人便噤声了，估计是被这些道听途说的场景吓到了胆。

钟归听了片刻，不想再耽搁时间，正想起身走去，就见马匹的嘶鸣声，那两个士兵中的一个指着天空道：“快看西方，那是什么？”

钟归转头看去，就见明明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但天边却显出了红霞，照亮一片天空。

多美的晚霞啊。

钟归首先想到的便是这等奇观有无记载到史书，现在正是两国交战之时，这种情况往往会被认为是胜利或者败战的征兆而载入史册。

钟归思量了片刻，史书中并没有记载这次现象，这若不是历史上发生的事，只能是笼中外来人造成的。

那这又是谁弄的呢，钟归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不好，乌骨夫人有难！

梁府，屋内黑漆漆的，躺在床上的柏清梅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怎么了？姐。”坐在床沿上的柏清寒也睁开了眼，悄声问道。

两人悄悄地离了房间，柏清梅望了望远方一瞬即逝的红霞，道：“你刚才听见有什么声音了吗？”

柏寒山挠了挠脑袋，“有什么声音？”

“没什么声音，你回去睡觉去吧。”

“什么……姐！你干什么去？等等我。”柏寒山见其姐反倒朝一旁的竹林中跑，便也跟了去。

两人赶到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乌骨夫人倒在一片血迹里奄奄一息，赤红的眸子不复往日的神采，像即将沉入大地的落日。

柏清梅见左右没人，轻手轻脚跑到跟前，将师父给的治疗符往乌骨夫人身上截，很快她就知道这是无用功了——乌骨夫人应是被尖细之物捅到了脖颈，头与身体只剩一层皮连着，要不是对方身为灵物，此时应是一具尸体了。

柏清梅明白，对方大概气数已尽了。

乌骨夫人尽力支撑着眼皮，愣愣地看着柏清梅两人，嘴唇颤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柏寒山俯下身来问。

或许是，但是乌骨夫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几炷香后，钟归推开房门，就见柏清梅几人都没有睡觉，坐在床沿上，气氛有些沉重。

当瞥见柏清梅手上的沾着些许血的模样熟悉的箭袋，钟归才确定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乌骨夫人死了。

柏清梅解释了自己发现乌骨夫人的经过，边将箭袋递给钟归，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颗泛着光泽的圆润小球，钟归一接过就感到澎湃的灵力游走经脉，将自己抵御鬼气的压力分担了些许。

钟归将赤红的珠子拿在手里，感受到它发散出的阵阵温暖，像一个小太阳。

柏清梅解释道：“是乌骨夫人死前将自己的灵丹剖出来，叫我给师父。”

钟归本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听到这句话突然抬头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夫人被发现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怎么还能生剖灵丹？”钟归脸色阴沉，语气冰冷，着实把柏清梅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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