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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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并不多，红秀买完面，又买了一根木簪，别在发髻上。正走着，见一男子迎面走来，便微微侧身让开，谁知她一侧身，对面的男人也侧，如此反复两三次，红秀知道自己被人戏耍，扭头便想走。

符九方与钟归两人几乎是立刻认出了对面的男人是谁，是鲁河！

“哎，别走啊娘子。”见红秀想走，鲁河连忙抓住红秀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左手还不忘摸了对方屁股一把揩油。

红秀吓坏了，轻呼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抖：“你在这样，我就叫人了！”

到手的美人怎么能飞了，鲁河一听连忙用手捂红秀的嘴，一边把对方往旁边的巷子里拉。

挣扎间，红秀的头发散乱，衣服上的扣子也崩掉了几个，红秀逮住机会咬了鲁河的手一口，鲁河吃痛，擒着的手松了不少，红秀趁着机会挣脱桎梏，边跑边喊：“来人，有无赖非礼妇女！”

鲁河骂了一声，一脚踹上去，把红秀踹到地上。

不过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人，有人认出来：“这不是里正家的女儿红秀吗？”

眼看人越来越多，鲁河越来越难堪，便对着红秀恶狠狠道：“什么我非礼你？明明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要不然非礼非节的你穿这么艳干什么？”

“你、你无赖！”红秀气的发抖。

“我无赖？那你不就是□□了么？明明是你欲求不满，昨天晚上不是你约我道这里来的？怎么现在见我荷包没钱又来诬告我！”

鲁河说完，周围人的议论声徒然加大，其中不乏有人对红秀指指点点。

“是啊，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怎么不非礼别人光非礼你？肯定是勾引的别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

红秀紧紧抿着嘴，不停地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略微颤抖：“我们去找里正，让里正说谁对谁错！”

“里正不是你爹吗？”鲁河一听，装模作样的朝周围哭诉喊冤：“你爹不向着你还会向着谁？各位乡亲父老们快看看，她要用她爹来压我一头！”

不知道有谁往红秀身上扔了个臭鸡蛋，“呸，你们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两年收成这么惨淡，你们还要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纷纷义愤填膺：“就是！我们交的税你们家不知道扣了多少。”

“我爹没有扣钱！”红秀的辩解淹没在声浪里。

人声渐渐远去，场景转换，钟归两人再睁眼时已是在屋内。

红秀跌坐在地，批头散发，死死地扯着穆真的袖子，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爹，就连您也不相信我吗？”

穆真本来就烦躁无比，胳膊一甩就把红秀的手甩了下去：“你实话实说，你跟那个鲁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关系！是他非礼我。爹你怎么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穆真缓缓地蹲下，用充满褶皱的手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红秀还以为父亲回心转意了，眼神充满了期望。

穆真的手划过红秀的脸，停在对方的脖颈上，忽然双手发力，死死地掐住自己女儿的脖子，面目狰狞：“是镇上的所有人都不信你啊，我的好女儿！以后人们提起我们家时首先会想到的就是这件事！你让我和你母亲怎么活？！”

红秀奋力挣扎，双腿胡乱踢蹬，穆真不为所动的将双手渐渐收紧：“所以你还是为了我们家，去死吧！你死后我会上报县里，给你建个牌坊，会免税，也算是给我们镇做贡献了，大家都会感谢你的！”

“老头子你干什么？！”李氏从屋外进来，看见这一幕连忙把穆真拉开，拍着红秀的背给女儿顺气。

红秀喘着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场景又换了。

这次是黑天，李氏跟红秀在室外，红秀身上背了不少包裹，似乎是出远门，哭道：“我们就不能找证据吗？”

李氏双手捧着女儿的脸颊给红秀拭去眼泪，满脸的不舍：“大家已经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了，他们只想让你死。”

李氏擦了擦眼泪，低下头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是一个红绳串着一枚平安扣，李氏摩挲了几下戴在红秀身上：“这首饰陪了我前半辈子，替我挡了不少灾，日后也能给你带来福气。”

两人又谈了会儿话，低低的不敢大声，红秀苦笑道：“娘，我们这样怕不是再做鬼。”

“恐怕你只有做鬼才能在这个镇子上待下去了。”李氏接了一句，满脸的不舍。

月上正中，李氏抬抬头，看天不早了，便把女儿一推：“走吧，上路吧。去投奔你舅婶，别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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