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柴代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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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的水利资源全国第一，四川的江河多而且险，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也造就了一大批水利建设者。四川水电局一九五四年成立，除四川外，云南、贵州，三门峡、三峡、河北以及广西都有四川人的影子。

第一批来河北就是陈云松带领的一个大队。他们来到唐山以北，一个叫天生桥的地方，开始是修工栅，安装水电。随着工程进展设备物资越来越多，必须要在火车站附近建立转运站。大队长陈云松找黄静山征求意见，他说：“将来设备物资越来越多，必须要有转运站。我决定叫你带一伙人去唐山北站找个地方，把转运站建起来，将来你就在那儿管理，你愿意不愿意？”

“哪儿都一样工作，服从领导安排，不存在愿意不愿意。”

“如果没有意见，我这里拟好名单，他们就在你领导下把这事完成。”

黄静山接过名单：“谢谢队长对我的信任，我绝对服从。不过这名单上少了一个人。”

“哪个？”

“沈明初。”

“他是个□□，不能做这样的工作，而且近来一直痴痴呆呆的样子。你带去有啥用？”

“这个□□，你内心是同情他的，不是我知道他本人也知道。自从他妈死后，回家安埋时才知道。他离开家那年，他爱人和儿子也分开了，直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们三人分散在三个地方。加上他在我们单位组织上不信任他，周围群众冷落他、歧视他，你说他还能不痴呆吗？我是一个平头百姓，不怕别人说我立场如何，我是沈明初唯一一个朋友，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口。”

“这样一个人，你拿去有啥用？”

“你不管，只要你肯把他交给我，我会把他用好。”

“你保证。”

“我敢保证。”

“把谁换下来。”

“不用换，就当沈明初是个包袱甩给我，你也少了很多麻烦。”

“实话对你说，我对这个□□是有一定不同看法，但是我作为领导不能无视党内团结，组织决定的事我必须掌握好。”

“这些道理不仅我明白，就连沈明初他也明白，一句话，这个人你给还是不给？”

陈云松拿回名单，把沈明初写上：“这个人算是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我看好，出不得问题，出了问题我们都有责任。”

黄静山一个一个通知，叫他们做好准备去唐山北站，选一个地方建立转运站。先去了解情况，向队里写报告，同意后着手安排。他悄悄告诉沈明初：“准备好同我一起去。”

“会有我吗？恐怕是费了不少口舌。为我争取来的吧。”

“我们不是同病相怜吗？”

“用你的那一百块钱，现在都没有还，这次又帮我，不怕别人非议。”

“别说我的事，也别把自己看得太下贱。挺起胸膛做人，保养好身体，少说话、多做事，把工作干到出色点，别人才会把你这个□□另眼看待。陈队长和我才会有理由去对付那些闲言杂语，你在我们的十一个人中，文化水平最高，我都想好了你就管账目。”

“脸上有灰自己看不见，别人才能看见。你一旦发现我有不对的地方立马给我指出来，是对我极大的帮助。黄静山从四川来到河北，来到唐山以北的长城脚下，他比任何人都高兴，原因是他本来是北方人，生活习惯，这里离老家哈尔滨近了很多，他准备来这里工作稳定后就请探亲假，回哈尔滨看望双目失明的老母亲。陈云松叫他来准备转运站，在这里忙来忙去又是将近一年。”

晚上因为天热人们都睡得很晚，黄静山来到沈明初办公室闲聊：“自从狮子滩、紫平铺，以利河乌江辗转已经二十二年，你初来岷江我们就吃住在一起，也有快十年光景，来到北方这里交通发达，南来北往的车辆也很多，农村车辆少一点，农村骡马较多。我们这里人少，除了收音机别的就没有事情可做。你喜欢拉胡琴，可以拉胡琴消遣，这里人少不会有人干涉你。前不久你老挑还来了解你的情况，我给他做了介绍，不过我还是认为现在情况好多了，你应该自己给他们联系，了解关心一下你爱人和儿子的情况。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离乡背井的日子也感到很苦闷。”

“你别关心我的事，现在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这里离你家又不远，你可以向队里请假回去看望你母亲，她老人家知道你来唐山一定很高兴。”

“我是有这种想法，而且还想把我妈接来这里，这里有条件。我请假要耽搁十几天，这里的工作你要多负点责，临走前我要告诉他们有事你说了算，物资不能少一件，柴油、汽油注意安全，消防设备不能乱动。”

黄静山看棹上的闹钟已经十一点：“告诉沈明初，早点睡明天有什么物资早点安排汽车运。”

黄静山走后沈明初关好门，关了灯进到隔壁寝室也就睡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朦朦胧胧间他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晃动，他从床上被抛在床下，瓦片铺天盖地掉下来，房屋倒塌，一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呼吸的是灰尘，他吓得不敢动弹。静下来后，他摸着掉在身上的东西慢慢站起来，空气中呼吸很难受，觉得脚下有软绵绵的东西，他捡起来估计是自己的裤子，他没有穿而是抖一抖抿上自己的嘴和鼻孔。听见钢管被撞击的声音，他断定自己面对的是料场，他向左转九十度、向前走去，想跨过办公室走去大门口空旷地方，摸着一步步移动。他听见双铃马蹄表的嘀嗒声，摸到后凭借夜晶显视四点过二分，到大门口近距离看铁条做的大门变成了麻花状。他又转过身背向大门向里走去，没走几步脚下就有障碍物，他在原地大喊：“有人吗？”赶忙又抿住嘴和鼻孔，喊了几次没有人回答。

对面有人在叫：“救命啦，我们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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