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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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伊人千面

无尽只觉着人生艰难，自己舞技如此不济居然还要与那些专业的舞姬竞技。我可是前世对岑沐风干了什么缺德事今世竟要对他如此仁至义尽？！无尽心里一直嘀咕。抱怨归抱怨，无尽出了承栾阁的门便转身进了一间舞坊，在舞坊里看了一晚上舞姬表演。为了制个解药，连老脸都不要了，实在是太难了！

看了一晚上的表演，对于那行云流水的各色婀娜舞姿，无尽很难参透各个动作之间究竟是如何起承转合相互衔接的。譬如这舞姬此刻还是面朝东边右手扶额，为何一眨眼间的功夫就换成背对南边双臂交叠？无尽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只愿意苦练轻功和暗器，因为轻功和暗器无甚复杂的招式。对于习武和练舞，并非自己偷懒不愿吃苦才不肯勤学，果然还是缺乏天赋，一早就放弃是明智之举。人还是应当花时间在自己擅长之物上，这样才会过得轻松愉悦又有成就。

想倒是想得挺开，可眼下怎么办？还是先摸清楚情况。没准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厉害的舞姬去选，说不定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去糊弄两下子也能选上。无尽这么想着，次日巳时便到了凝香楼来打探情况。没成想民风彪悍，个性粗犷爱自由的北辰百姓竟也对亲近皇权如此有兴致。一听说这契格府选的舞姬是要敬献给皇帝的，来报名的舞姬多得凝香楼都盛不下了，楼外面都乌泱乌泱地站满了女子。

举目一看，这些女子里有的朱唇粉面，有的玉软花柔，有的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艳欲滴，有的似远山芙蓉亭亭玉立。若是把自己丢进这美人堆里，真是一点也显不出来个好。这舞还没比，单是站定了叫人家去选都不见得有胜算。若是再加上赛舞？无尽好不容易挤进了凝香楼，想看看这些舞姬试舞的情况。果然，惨不忍睹。但并非这些舞姬的舞姿惨不忍睹，试舞的舞姬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无尽这两下虚把事相比之下才是惨不忍睹。所以……赛舞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从凝香楼出来，无尽转身便翻墙进了契格府。为何非要赛舞胜出才可取得千年炎珀？为人处世思路莫要太狭窄嘛。直接去府邸取不就完了！无尽很得意于自己想出的舍远求近的好法子。

契格府邸结构简单，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什么家丁往返巡逻。无尽在府邸搜东找西的没有一点难度。只可惜把契格府翻了个底朝天，莫要说千年炎珀了，连个普通的琥珀都没寻着。这契格老爷还真是小心翼翼，要献给皇帝的东西藏得如此严实。无尽浪费了一整天无功而返，只有硬着头皮走回赛舞的老路子。只是想被选为最后能够接触到千年炎珀的舞姬，定不能货真价实地去赛舞，只能试试剑走偏锋。

从契格府里出来已是傍晚。无尽准备再去找找拓彦。千两黄金当是无尽拿到千年炎珀的对价，断不能花了这许多金子只是换来个看不见摸不着真伪难辨的消息。

无尽赶到承栾阁时，拓彦正准备出门赴宴。

“少阁主好雅兴，身中剧毒应酬却不能少。”无尽说道。

拓彦见到无尽突然眉目一沉，满脸都哭丧起来：“姑娘啊，女侠啊，我最近右腿已经有些挪不动步了。这是不是毒发了？还有多久我便会生不如死？解药你何时才会给我？”

“少阁主既然开始毒发了，今晚的应酬便推了吧。本姑娘见不到千年炎珀是不会给你解药的。所以今晚先好好陪陪本姑娘吧。”

“陪陪陪，饮酒作乐不去也罢，小命要紧啊！”

“那你便给我讲讲你们北辰的神话传说。”

“啊？！”拓彦有些吃惊，心里琢磨着，这大晚上不让我去赴宴，拉着我给她讲故事，莫不是这姑娘看上我了？不给我解毒是想逼我就犯？拓彦想得美滋滋的，一抬头迎上了无尽愠怒的眼神，立刻收起了这点小心思，开始讲起来：

“北辰人信奉父神臻绰。父神有八个儿子，镇守北辰八方。早年间，北辰部落众多，为了抢地盘，日日纷争不断。后来这些部落不断互相吞并融合，最终形成了八个大的部族。八个大的部族各占了北辰一块土地，占地为王，互不服气。北辰依旧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两百年前，北辰民间开始流行一传闻，父神降，圣主出，北辰定，百姓安。其后不久，八大部族之一的莫崎部族出了一位小王子莫兰夺，天资聪颖、擎天架海、一身百为。”

“莫兰夺便是北辰本朝的开国皇帝。”

“正是。莫兰夺皇帝知人善用，能征善战，花了十余年的时间令其余七大部族臣服其下。他统一北辰全境后，便封了其余七大部族的首领为王，封了自己的一个儿子为莫崎部的王。所以八大部族也有些贵贱之分，莫崎部为皇族部族，最为尊贵，其次是兵力最为雄厚的安达部族。莫兰夺皇帝不允八王保留领土，要求全域百姓自由流通，增进民族融合。但许这些王爷带兵彼此牵制并护北辰安定。北辰百姓深信莫兰夺皇帝为父神降世，八大部族便分别供奉了父神一子为自己部族的守护神以示对莫兰夺皇帝的爱戴和臣服。”

这些北辰的大背景无尽老早就曾在古册上看过。为不打击拓彦的积极性，无尽没有打断他，只问道：“这个契格是哪个部族的？”

“安达王一部。”

“所以他们供奉的是战神拂旬。”

“你知道的很多啊！”

“这战神可有什么风流韵事？”

“啊？！……”

“你们北辰可有什么女神仙？三界六道中最为人美心善的那一种？”

拓彦忽然意识到无尽要做什么：“姑娘，在北辰，扮演神仙是大不敬，你可莫要为了剑走偏锋却玩火自焚。”

“你再好好想想，千年炎珀到手我才给你解药！”

“容我想想……安达部一向开放，那些传说也都□□得很。倒是……倒是有个传说还算唯美。”

“讲！”

“便传战神拂旬有个小女儿每夜专司擦拭月亮，为拭月仙女。仙女霞裙月帔，貌美无双。一日到凡间游历，与安达部王子相爱。但神仙在位时不得与凡人有情。拂旬战神大怒，将拭月仙女化为一株长在瓖岐山上的望月草。安达王子经梦中指引，在瓖岐山寻得了这株望月草。王子思念爱人，不忍离去，便放弃王位，在这望月草边修了一间屋子，守着这仙草度过了余生。每每到月明之夜，望月草便会开出幽蓝色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以寄对爱人的无穷思念。待王子即将离世时，拭月仙女才解除封印重新归位。仙女在王子临终前方才化为人形见上一面，心中万千哀思难以述说，便化出一团仙火，将王子与其一同用仙火焚灭。”

“用仙火焚灭会如何？”

“依传说，若一对情侣用仙火焚灭，便生生世世皆可为眷侣。”

“虽双双毙命可这结局太美好了。”

“你看，拭月仙女已经放弃了仙位，降世为人，你扮演她，不会犯忌了。”

“拓彦，你可真是个聪明人！你此处可有这仙女的画像？”

拓彦被说得美滋滋的：“姑娘你可算找到人了！我酷爱搜集各类画像，尤其是美女的……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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