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医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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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施医康定

回到望苍，岑沐风借了关西军的监牢将带回来的黑衣人关了进去。钱无尽给黑衣人服了一粒药丸，问了些话，出了监牢便碰见了等候在此处的沈弘霁和姚凌霄。还未等沈弘霁开口，姚凌霄便道：“你可真不叫人省心！昨日去深山老林的，彻夜未归，我当是被野狼吃了呢！”

无尽：“姚大将军，近来你心气怎地如此不顺？！见了我便没有一句好听的？”

姚凌霄：“我们这天天火急火燎的，还要为你的事操心……”

无尽：“可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皆未作答。沈弘霁道：“你等探查情况如何？可有所发现？”钱无尽将大致情况告知了沈弘霁。沈弘霁：“我当你是对鸢尾毒念念不忘，游戏一场。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莫要再卷进此事。”

未等钱无尽作答，岑沐风就走了过来。沈弘霁便对岑沐风道：“落霞村那处的密林再向东北是栎枫谷。此处地势险要，土匪出没，遍地毒物，人迹罕至，又有旁道可直通京畿，适合秘密屯兵。打草惊蛇之后，便无必要再涉险前往秘查了。我等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岑沐风：“少将军慢行。”

沈弘霁、姚凌霄前脚刚走，岑沐风就对钱无尽没好气地说：“你与这沈弘霁关系倒颇为亲近。查案之事，可是让你告知于他了？你就不怕此事幕后有沈家之力？”

无尽：“沈家？！大人您可真逗……”

岑沐风：“别忘了密林之中的兵器多数为擎阳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沈弘霁这伙人，你可留点心！”

无尽：“大人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你们御缇司查案，便是可以带着美娇娘的？”

岑沐风：“他们又不知你是女人！”

无尽一时竟无言以对，语塞了半天才道：“我我……我说的是我吗？大人你怕沈少将军有问题。你们一路查案带着个医女，怎就不怕她通风报信了？！”

无尽说罢，头也不回气呼呼地拂袖而去。午后，岑沐风叫来刘平、田福询问提审黑衣人情况，钱无尽迟迟未至。刘平先道：“岑大人，我同田福、无尽一同去提了那黑衣人。黑衣人名为朱七，跟着游侠学了些武艺，便当了落霞村一带的山匪。朱七说，五六年前，有一中年男子，看上去气宇轩昂似官府中人，使了很多法子收编了苍灵山一带大大小小十数个山寨的山匪。开始这些人仍是以山匪自居。但逐渐给这些山匪统一武器、服饰，日夜操练，并扩兵买马，已有军队之形。”

岑沐风：“可知私兵藏匿何处？”

刘平：“便是落霞村东北边的栎枫谷。此处易守难攻，有益于筹建私军。据朱七说，这次军队大概有五六万人。从落霞村边的密林陆续给栎枫谷输送战马七千余匹。本欲配备万匹战马，但似乎因银钱紧张暂时搁置，不知此时怎地又开始运作此事。”

岑沐风心想，跟已查证到的信息皆可印证。岑沐风：“是谁派朱七来盗取库银的？”

田福：“这个我们自然问了。朱七说栎枫谷有三个谷主，大当家的原是这附近颇为有名的十八恶匪的头目。大人，原来竟真的有十八恶匪，而且他们还未死……”

刘平白了田福一眼。田福继续道：”言归正传。大当家的乃是离军之人，负责镇守栎枫谷，操练军士。二当家的是另一支山匪的头目，此人本为读书之人，据说得罪了权贵，只得一路逃至苍灵山落草为寇。二当家的似乎负责与北辰勾联之事，多数时候居住在康定镇，落霞村边密林的防务也由二当家的负责。二当家的虽为读书人，但面慈心狠。朱七等人便是二当家的所派。二当家的看朱七中毒不愿为其请医救治以免暴露。朱七昏厥之时，直接派人将其扔进了乱葬岗。朱七被乌鸦啄醒，才匍匐爬行直至遇到我们。”

岑沐风：“还有一个三当家的？”

田福：“三当家的朱七未曾多说。只道是此人弟兄们很少见到，似乎游走与盛京与望苍之间，做些联络事务。”

岑沐风：“这些证词可都有记好？”

刘平：“朱七均已签字画押。”

岑沐风：“很好。这几日看管好朱七。对了，他的毒无尽给解了吗？”

这时无尽才出现：“自然给解了，不然他哪肯开口。自然也没有全解，不然怎么肯这么配合……”钱无尽话还没说完，柳依依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议事厅。她环顾了下四周，欲开口又有些迟疑。岑沐风：“但说无妨。”

“沐……”柳依依看到岑沐风一脸严肃，立即改口到：“岑大人，您之前让依依留心的饮酒之后便长醉不醒之人……这两日有三个人因长醉不醒来爷爷这边救治。一个是西街外的屠夫，此人酷爱饮酒，爷爷查看是纵酒过度昏迷；还有一人是南边的教书先生，此人这两日老来得子，高兴之余饮了一杯便卧床不起，多半是酒酿不受。”

刘平：“这听起来似乎无甚特别之处。”

柳依依：“便是今日之人奇怪。他道他家老爷姓田，酒力便在一斤左右，前几日夜里招待友人竟杯酒醉卧至此时。其余两人均是家里人推着来爷爷处救治。此人偏要爷爷移步至他们处所医治，说医好可得千金。爷爷不在乎银两，就是嫌路途遥远。”

岑沐风：“在何处？”

柳依依：“好像是在康定镇。”

岑沐风与钱无尽对视片刻，均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无尽：“找你爷爷之人有何特征？”

柳依依：“那人样貌普通，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唯一特别的是，他脖子上似乎长了些红斑。”无尽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岑沐风：“那我们便走这一趟。柳姑娘你出来这许久可会引起那人生疑？”

柳依依：“我在后堂煎药时听到他与爷爷的对话。我便隔着帘幕看了那人几眼。那人并未发觉我。既然大人需要，我这就回去通报爷爷。”

岑沐风：“柳姑娘，此行有风险。你不会武功，不如……”

柳依依：“依依不怕，依依这条命是大人救的，自然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

无尽：“啧啧啧，瞧你俩这为对方着想的样子，如此鹣鲽情深……”无尽说的这几句柳依依颇为受用，害羞一笑低下头去脸似乎都红了一大半。岑沐风嫌弃地瞟了无尽一眼道：“没读过书，便莫要乱用成语。”他此刻故意换了称谓：“依依，我看你身子羸弱，不胜颠簸，又前路凶险。不如叫无尽扮做你去。他皮糙肉厚，经得起折腾。本就不是个全乎人，雌雄莫辨，扮做女子也不会叫人生疑。”

岑沐风说完这几句，倒是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虽然御缇司大权在握，可对于大内的人也还是会留有一丝情面，没见过有人明目张胆地揭短如此。岑大人今日是吃错药了！钱无尽早已气得生烟，但是想到能够去康定镇一探究竟，也许便可离鸢尾毒又近一步，便忍气吞声地应道：“是，我雌雄莫辨，便是叫我替你的依依姑娘去受险吧！”

柳依依已经被这两人硬拉出来的暧昧氛围冲昏了头脑，满心欢喜又羞答答地低声道：“钱大人自是生得精致，扮女子也是合适的。只是钱大人虽然在男子中个子显不出来高，可是在女子中还算是高挑的。依依的衣服钱大人怕穿不太得。依依是愿意随大人前往，有大人在，依依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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