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迁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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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探迁渔江

次日早晨，无尽来到御缇司便被刘平叫去了第五督尉所的议事厅。岑大人在厅内等他。

“大人，找无尽何事？”

岑沐风拿出两锭金子置于案桌上道：“你且拿去。”

“大人这是……昨夜是无尽自作主张，钱不能让大人出，况且，无尽也无甚损失。”

“不论你有否现钱的损失，张管家为你所出之钱本就因你有助于他，那也是你应得之利益。现你用它协助我司办案。这损失自不能让你个人承担。”

“可是，大人，这恐怕得是您几年的俸禄吧…”

“拿去无妨，钱财于钱侍从更有用处。”

“可是大人，青月剑还未寻回，我怎好意思……”

“此案结了，青月剑多半能寻回。钱侍从好好查案便是。”

无尽推辞不过，揣了那几十两金子入怀中，道谢后退出了议事厅。到了府院中，无尽瞧见田福与刘平正在院内的一株大皂角树下聊天。

“两位大人今日还算清闲？”无尽上前打招呼道。

田福十脸八卦地凑上前道：“无尽，听闻你昨夜采用了十分之手段才探得了那些消息？”

无尽：“田大哥可说的是在赌场输了银子？”

田福：“正是啊！估计御缇司从成立至今都无人自掏腰包，不，不是腰包，是自掏家底办案啊！”

无尽：“无尽也无钱，银子乃是……”

“大人出的吧？”刘平问道。

无尽：“是啊。”

田福：“哎呀呀，钱无尽，你不能盯着我们岑大人祸害啊！你看看你的名字，钱无尽，钱无进，我看你是个钱破财，而且专破他人之财。你说你来之后，岑大人先是丢了青月剑，又折损了那多银两。大人现如今还有一匹墨骊马，一块贴身玉佩算是价值不菲，无尽兄弟可都要给祸害了去？”

“田福你这嘴如此刁钻，你可能讨着媳妇？”无尽不甘示弱。

“破财兄就不必为我操心了。我且捂住了荷包，免得被你破财，方能讨着媳妇！”田福一脸坏笑，逞得口舌之快后便扬长而去。

晌午，李信带着几个新入职的弟兄到议事厅向岑沐风禀报查探地下银庄的情况。东原朝廷中，新入职的小吏并不定级，一般入公职三年之后可任侍从，但表现特别突出的可凭功受赏，早日提拔。岑沐风入职第一年，时任副指挥使的陆正贤大人正主持查办前任吏部侍郎卖官鬻爵窝案，岑沐风作为刚入职小吏也参与办理此案。陆大人带人追查证据屡次扑空。岑沐风觉察身边有内鬼，禀报陆大人后，故意设计泄露假信息引蛇出洞。内鬼现出原形，竟为当时第五督尉所的镇府使李延。李延武功高强，尤擅用刀。见已败露，情急之下，用佩刀抵着陆大人的脖子欲挟持陆大人逃出城去。岑沐风等人一路紧跟，最后紧逼李延至京郊玉露山断崖处。断崖高百丈，下有深潭，碧绿如翠。李延见已无退路，便欲拉着陆大人做个垫背的一起跳下绝壁。追踪而来的一众御缇使当时都傻了眼，唯有岑沐风当机立断紧跟着旋身跃下断崖，一把抓住了陆大人的胳臂，一手将青月剑死死扎入崖缝之中，这才带着陆大人逃出生天。事后，陆正贤一举端了吏部的窝点，清朗了官场，遂被酌升至御辖督察府指挥使。岑沐风当年便定侍从级。岑沐风有勇有谋，惩罚有度，自是御缇司的一棵好苗子，陆大人也颇为赏识，令岑沐风跟了御缇司才学人品俱佳的付清晖大人办案。岑沐风十五岁入御缇司，现已过七年，官至从五品，算是御缇司史上最年轻的镇抚使。只是御缇司本就是贫民子弟打拼的衙门，岑沐风出生贵胄，提拔得快也有不少人认为是沾了家族的光。陆大人却是清楚，因岑沐风的爹爹雍璘侯岑誉宣得罪了当今圣上和权倾朝野的沈国公，岑沐风适龄之时难以在朝中寻到职位，大好男儿又不愿意赋闲在家中碌碌无为，便只有到御缇司与平头百姓公平竞争得一公职。从五品以下的职级，岑沐风尚且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靠功劳挣来，再往后的提携需要三品以上大员在朝会上举荐。即便是自己，也不敢当着圣上和沈公的面开这个口，以免引火上身。

如今李信带着的这几个新入职的御缇使均未定级，都想着早日立功定级。进了议事厅，李信道：“秉大人，江崎等六人分别勘察了盛京的几个大集市，均有易字号银庄。只是名称不尽一致。城西北枣苑集市的称易廉银庄，城西南丰苑集市的称易善银庄，城东南梓苑集市的称易信银庄。这三个银庄今日均现银扎账，只收入偿银，不做贷出现银的生意。凡借贷者，仅可领一枚印信，数日后方可取现银。”

“所以，他们应该就在这两日有行动了。”岑沐风道，“叫钱无尽来。”

“大人！”无尽进了议事厅行礼道。

岑沐风：“你今日可要去还赌坊银子？”

无尽：“准备出发了。”

岑沐风：“我和刘平随你同往，还是你在明，我们在暗。”

无尽：“是，大人。”

三人分两拨前往长苑，无尽骑马走了大道，岑大人和刘平换了一身暗色便衣骑马走小道。不到酉时，三人便均到达长苑。无尽牵了马，直接赶到易得财庄。傍晚时分，银庄尚在营业，进进出出的人比上次多了不少，但未见有人提了银两出来。无尽攥着那枚金钱草印信进了银庄大堂，坐堂的仍然是上次那个许掌柜。

“我来取银。”无尽边说边把印信拍在了柜台上。

“今天现银扎账了，只收不取。”许掌柜打着算盘算账眼睛都未抬。

“真可笑！我每次到，你们银庄便是扎账。这银庄可有真金白银？就给我这个值不了几文钱的破铜符，尔等可是要欺行霸市、巧取豪夺！”无尽开始嚷嚷，声音便一声高过一声，只想把这银庄给搅浑了。

许掌柜抬目一望，思索片刻：“是钱公子吧？公子来的不巧，两次都碰上银庄扎账。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你便改日再来！”

钱无尽：“开玩笑啊！你道我钱某人是任你呼来喝去的主吗？今日不取得银钱，我的那匹被押在赌坊的宝马要是给饿死了，你们赔也不赔？”

许掌柜：“公子怎就蛮不讲理？上次跟你说了我们可以直接跟赌坊划账，公子非要提现银。现如今他们扣了你的马，可能赖到我们头上？”

无尽愤怒至极：“你这老儿，我今日懒得与你理论！”转身便关了银庄大门插上门闩，“今日你们不给我银钱，休想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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