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观众

两个姑娘检完票一起穿过通道，秦雾的票是从后援会的渠道拿的，在内场vip区前排。

落座后秦雾开始摆弄她的相机。小云突然想起来：“忘恩负义的女人，给我的应援物呢？”

秦雾扫了眼她脚边装得满满当当的包：“怕你没手拿，已经寄到你家了。”

小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直夸她贴心。

秦雾调好了相机的参数，掏出粉饼补妆。

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立体，画着小烟熏，一双洋娃娃般的明亮电眼，假睫毛一飞冲天。妆容略显夸张，但也不算难看。

任何一个见过秦雾素颜的人都不会把这张脸和她联系到一起。

而这张脸，属于站姐【夜屿闻百川】，当然她大多数时候还会戴个口罩。

现场灯光渐暗，前方的显示屏上开始显示倒计时。

所有人都默契地举起应援棒，在工作人员的调控下，浸没在黑暗中的观众席忽然出现一缕蓝色的“水流”。

整齐响亮的倒数声中，“水流”绕着观众席奔涌，随着的支流汇入不断壮大。

“三！”

汹涌的河川奔腾向前，拍击在黑色的岸上溅起银色的水花。

“二！”

河水撞在了场馆正中的舞台上，掀起滔天巨浪。

“一！”

巨浪反卷，碎裂成点点繁星，银河倒灌飞流直下，将整片黑暗晕染成蓝色的海洋。

同时淹没众人的，还有浩渺如海潮的歌声。

追光灯尽头的青年，坐在洁白的三角钢琴边，低眸吟唱，宛若下凡的神明。

“啊啊啊啊啊第一首就是《溺川》！我的妈呀！”

“妈妈妈妈我见到人鱼王子了呜呜呜……”

秦雾扛着相机坐在小云旁边，靠近她那边的耳朵里满是高分贝的尖叫，另一边的耳朵勉强透过全场的呐喊听到闻屿川的歌声。

镜头下的男人一袭水蓝色纱衣，身前像是衬衫的式样，后摆却很长，拖曳至脚边，在灯光下泛着蓝紫渐变的梦幻色泽，像是人鱼王子没藏好的尾巴。

眼尾处同样点缀着蓝紫色的闪片，宛若未褪的鱼鳞。

秦雾坐在第三排，手里焦段四百的大炮可以清晰捕捉到每个细节。

她的眼神透过手中小小的显示屏，细细描摹着那个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人。

人鱼的歌声蛊惑人心，秦雾恍惚间觉得耳朵好像覆了一层水膜，过滤了那些声嘶力竭的尖叫，留下直达人心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