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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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房，交了钥匙，一切平稳交接之后，李晨刘力夫妻二人早晨六点就收拾好行李出发，准备去苏黎世机场坐飞机回国了。行李箱和来时比，并不多。只是沉了些。哦，多了一个宝宝，而且只能把孩子带在胸前，继续袋鼠宝宝。由刘力负责。之前拼命压缩的羽绒被子还留着，怕下飞机冻着孩子。然而穿过的睡衣，裤子，衣服，拖鞋，袜子，毛巾，化妆品，洗护的，能用的使劲用，比如说给丈夫刘力做面膜，用擦脸的擦脚。使用过的都用光，处理掉了。就碗没丢。因为李晨说，不能把饭碗砸了。寓意实在不好。也没买多少东西。折叠好的衣服放在箱子里还没被子空间大。给孩子专门买了一箱奶粉。奶瓶，奶粉等母婴用品都放在李晨的背包里。夫妻二人都穿休闲鞋，羊绒衫，羽绒服，这都是带过来的。

来时，二人人生地不熟，啥也不知道，打出租车，花费不菲，在这呆了三年以后，自然找到更省钱更快捷的方式，先坐公交电车去苏黎世中央火车站，然后搭通往机场的火车，不到两小时已经出现在苏黎世机场火车站了。进了机场，先找办理退税的地。

李晨负责看孩子和其他行李。刘力则把两人提前要退税的物品分别打包好，随身携带的衣服，手表一处，要托运的奶粉放在一处，直接办了登机牌，他大三交换时在美国机场也办过退税。所以并不陌生。拿了登机牌，带着要退税的东西，直接去海关盖章，顺便按照规定把托运奶粉留在海关盖章的地方，因为有工作人员来专门领取。接着过安检经过免税店，右转按照tax refund 指示牌走，经过欧米茄专卖店继续向右拐，看到了退税公司的柜台。有两家，分别是global blue 和premier，“多亏一个人来。”他吐了口气，走到柜台前排队了十分钟吧，把退税清单交给工作人员，并勾选了退款方式，消费税率7.7个百分点。“3000+1500+1200+2300，8000再乘0.077，还退了不少了呢。居然616。”同时惊叹，两人这么节省，也在临走前花了8000瑞士法郎，要是忘了退税，亏4000多人民币。办好了，他赶紧原路返回，妻子还在那等他呢。

刘力早就提前买了特价机票，一人4000人民币左右，约500瑞士法郎，婴儿票只占成人票价的百分之十，从苏黎世飞北京机场，因为苏黎世比北京慢6小时，而且08年还没有苏黎世到北京不转机的航班，所以选了波兰航空，早上10点25飞，早晨6点35到首都机场，飞14小时左右。中途在华沙肖邦机场停留转机，然后在从华沙飞北京，在T3航站楼下飞机。一定很累，下飞机天还是黑的呢。早晨又饿又冷。好在，夫妻二人还年轻，扛得住。

夫妻二人提前四小时出发，结果发现提前了很长时间，还得等接近两小时。两人相视一笑，“赶早不赶晚！”异口同声。就开始逗小孩玩。孩子已经过百日了。呃，好看多了。就还是没齿动物，不是很胖也不是很瘦。尽量的不让孩子睡。怕她在飞机上闹。免得影响别的乘客。

坐在飞机上，经济舱真是和大巴差不多。多亏夫妻二人座位连在一起。轮流抱着宝宝。在华沙肖邦机场转机，二人连上厕所都是小跑轮流着的，带着孩子出门难，还是不能动弹的婴儿，简直是难上加难。匆匆给孩子解决了吃喝拉撒后，两人互相依靠着坐，等着再次登机。大约候机两小时就再次等着起飞了。依旧是两人紧挨着坐。照顾孩子采用的是之前的轮班制。争取两个人都不太累。可惜小宝宝就是一个字，睡觉，也不闹，挺好。

漫长的一夜过去，当乘务员美丽的声音响起，“ladies and gentlemen we will be landing at Beijing Capital Airport in 20 minutes .the ground temperature is negative 6 degree Celsius .”李晨推推旁边还在睡的丈夫，“起来了。要下飞机了。”并把口罩帽子手套递给丈夫。两人带着孩子好一阵才算收拾妥当。看着旁边想出去的乘客在井然有序的排在座位中间。算了吧，他俩等人快走完了再走吧。

一下飞机，李晨就禁不住打了哆嗦。冷从脚底往上窜，机场空旷的很，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闪烁。天还没亮。她拿着随身的行李，紧紧牵住丈夫的手，生怕跟不上。“太冷了，赶紧进候机大厅。”“一进去，她的眼镜一片雾气，花了。看看丈夫的，也是一片花。两人都笑起来。“终于到北京了！耶！”开始击掌。兴奋的两人如果没有孩子的话，肯定能转圈或者摇摆庆祝。唉，算了，都孩她妈，孩她爸了，还是稳重点吧。

找了座位坐下，首要的事就是上厕所，检查宝宝的情况。没办法，不管不行。她是个人，不是东西，放那就行，她会哭，她会饿。李晨麻溜利索地给宝宝换了新的纸尿裤。又喂了几口水话，然后和丈夫交换看行李。因为刘力要去托运行李处去取托运那部分了。他找到苏黎世飞北京航班的信息的传输带，就等着自家的行李箱过来。两个。确认没拿错，赶紧拖着和妻子会和。“一个人带着孩子，还看着行李，太不容易。孩子来的太意外了。”即使在走的途中，他都一直在想。此后，他看见有带小孩的，特别是婴儿的，一定要先让路，提供方便。

因为奥运会的召开，T3航站楼修的豪华又大气。那个球体的龙雕塑，李晨看一次，惊叹一次。“知道我们是什么物种吗？”丈夫摇头，等着听她新解。“我们是神兽的后裔，是龙之子孙。只不过血脉稀薄罢了。”看着笑起来的丈夫，“嗯，你笑起来好看多了。”“我们和神兽合张影，纪念下这个时刻。沾沾龙气。”对妻子奇葩的合影理由，他总是无比配合和期待。除了单张，还有两人的，当然包括宝宝。

“外面温度零下6度，趁着宝宝还在睡，赶紧把行李箱的羽绒被拿出来，给她裹上”“会不会太大了？”“折叠成方块，给她挡住一部分也好，只要露出头就行。”刘力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妻子说啥就是啥了。然后买票25元进了机场快轨，快轨里又干净速度又快。只比苏黎世机场快轨，也就是开往机场的城市火车，快十几分钟。

然而进了东直门13号线正赶上上班早高峰，快速穿梭的人流，让李晨都有点陷入汪洋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北京的rush hour 了，两人只好一个人专门负责拿箱子，一个人拿轻便的背包，和小孩。这一次，为了能挤进还不在拥堵高峰的地铁13号线，两人分开车厢进。约好在五道口地铁下车。好在是熟悉的北京，分开也没什么。只是当一个胸前背着婴儿的女人一大早也赶早高峰地铁，被行人盯了好几眼。有人给她让座，她没有客套，道谢坐下了。因为她背着背包，带着孩子抓扶手太难了。随着人流不断进出，还有忽然刹车，她的身体倾斜了好几次。

等广播说五道口地铁到了，李晨下了车，感觉出了有许多鱼群的鱼缸，呼吸顺畅多了。不是她矫情，在苏黎世呆了三年，习惯了人比较少，比较慢的生活，坐公交车几乎没经历过那么挤。05年在京时，她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她走的一向早，坐公交几乎碰不到挤不上车，人比人，当夹心饼干的体验只在回来的第一天体会了。

夫妻二人的默契还在，尽管没拿手机。也没有提前说，就被人流推着进了地铁，在靠近卫生间的不远处，两人相聚。刷票出闸机，两个人才花了4块钱。出了地铁口，再往前走十余分钟就到了小区。行人路上，骑自行车的，公交车，汽车汇成了清晨交响曲。先去早餐店祭了五脏庙，两碗小米粥，两屉包子。热乎乎的，多么熟悉。多么放松。不必算计着花钱，在家做饭中午带饭吃。快乐真简单。等到了楼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爸，你怎么来了！？”李晨又惊又喜，刘力也上前打招呼，“给你们开门啊。”然后就帮着把行李给提上去。08年父亲还不到60岁，脸型偏瘦，肚子稍微向前凸起，走路带风。爬了六楼，气喘嘘嘘。等进了家门，放下东西归置后，“钥匙给你们放在桌上，锁是新换的。锅里有饭。我走了啊。”父亲撂下钥匙就走。不带一片云彩。

“我们终于到家了。”把孩子放下的夫妻二人，牵手先去各个房间转悠了一圈，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摸着三年前常翻的书。床铺都收拾的干净，整洁。“等之后再换新的，先洗去风尘仆仆吧。坐了一宿的车呢。”两人真的是一起去的浴室洗澡。互相帮着搓背。没有向以前一样玩闹。就是洗去风霜。洗去路上沾染的污秽。头发昨天在苏黎世其实洗了，所以真的是很快就出来了。暖气很足，所以很快吹风机吹干，换上家居服。“我先去厨房，找点姜和葱白，熬点姜汤。”李晨对丈夫说。“一起吧，你也累的够呛。”于是，二人去了厨房，一个灶上有大米粥，有几片馒头和俩鸡蛋。”姜和大葱都有一点，很新鲜，一看就知道是父亲才买了没多久。切了几片葱姜，烧了开水。喝了姜水，又找出中药感冒软胶囊，一个吃了两片，做感冒预防处理。

“我要先去睡了。”李晨走向自己的书房。“哎，你怎么一个人跑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地享受会吧。”李晨打着呵欠，“这家伙。”刘力无奈。他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睡的正香的宝宝，他把被子枕头拿出来围在了孩子的四周，防止她翻身摔下去。其实宝宝还不会呢，只是有翻的倾向，而且只能翻一半。毕竟才100天多点。于是，刘力也走向书房。

这个被无良父母称之为意外的宝宝，不仅现在还没乳名，没有大名，而且在100天之余，就被独自放在了一堆被子中间，睡的忘乎所以。根本察觉不到大人没在身边。

刘力本来也早去自己的书房，他一向尊重妻子。可是，他一想，“不对啊，我并没有想一个人待着的想法，”想到这，他拧开妻子李晨书房的门，蹑手蹑脚地爬进妻子的被窝。“我陪你一个人待着，”搂着妻子，也安心睡去。等李晨醒来，发现自己久违地抱着丈夫，缩在被窝里，“睡醒了？”“嗯，感觉床在摇晃。”“这不是坐车后遗症吗？身体的惯性而已。”“切，就你专业，我都忘了。”“哪有，哪有，我这不是因为惯性也来陪着你了嘛。”“贫，宝宝醒了没？”“刚看过，从里到外给换了身，喂了奶，又睡了。也在倒时差呢。”“也对。”“亲爱的，自从有了孩子，你把我都排在宝宝后面了。I am the bottom one in your list .”

“又开始演，接着演”看到丈夫又恢复了两人独处的状态，她也乐得配合，“我要你……”“还没说完的刘力，身上突然多了重量，妻子趴他身上，头顶他下巴。前奏什么的都不需要多谈了，妻子来了兴致，干就是了。本来就熟悉各自的敏感神经，如同两个功夫差不多的人在切磋一般，谁都不想先求饶，都憋着劲把过去三年的辛苦给发泄出来。“过瘾！舒服！”丈夫拥着妻子，“你脸上的红晕重现了。”欣喜地邀功，“我居然比面膜还管用，”“是，是，是，你是最好的，性价比最高的面膜。”两人你来我往，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爱果然要做出来。”“你又说什么惊人之语。”“真的，你不相信我，我再做给你看，action speaks louder than words ”对于丈夫时不时说英文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给他鼓励，让他继续自由表达，在她面前，做个永远卸下心房的少年。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李晨知道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可她总颠倒次序，这不，再次如此，“背错了”丈夫不忘指出来，“当年我的语文可是比你好，”他禁不住得意。

李晨想，她愿意做那个托举他的人，愿他一生保持少年意气，少年睿智，少年锋利，在学术上永保少年的激情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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