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篇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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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金黄的斜阳照耀，带来一丝重放的幽香，五人踱至路口，大部队早已坐到中巴上等待。

玉川比较少和高中部的众人一起小聚活动，柳生千惠细心地考虑到他的顾虑，主动走向自家哥哥的隔壁座位，将切原安排与他一起。雨宫把千惠的这个小举动记在心里，大约是跟着幸村久了，眼光也开始变得像筛选候选人一般毒辣。

从比赛的公园回立海大高中部的路程不算太远，一路上众人都从柳生千惠那里得知了切原的壮举，于是开启了新一轮的轰炸。

“太松懈了！赤也，回去训练量加两倍！”从车后方传来的真田的通天怒吼，雨宫还默默听见了有人在窃笑的微小声响。

“副部长…”可怜的小海带再次受到万点暴击。

雨宫悄悄瞥向身侧的方向，只见幸村微微抿起嘴唇，也随着悄悄窃喜起来，这样的景象是她过往的人生中从未拥有的，宛如是拥挤的月台上，广大的平原终将星星般照耀来时的路。

她默默将幸村愈发明显的笑靥留存在心，没有参与进少年们的调侃，只是翻阅起书签夹好的页面。

一开始，雨宫以为切原的训练翻倍什么的是一时气话，结果真看见了这位小后辈在玉川的陪同下跑了五十圈，外加额外挥拍三百次，她又开始了思索网球到底是在她哪天睡着的时候进入的高危运动列表。

两年光阴纷飞而过，切原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挑战立海三巨头，不过这次倒是直接被柳拒绝了，理由是他还没有完成和玉川的截击球训练。

眼看小海带低语的哀嚎，雨宫背过身去扑哧一笑，她一方面很欣赏这位国中王牌的永不气馁精神，一方面又觉得这群少年总是逗他乐呵乐呵，不过总的来讲，切原也算是众人的小团宠了，不然真田也不会在铁拳制裁之际收回了手。

幸村虽然感慨到真田的变化，但也明白他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如今国中部和高中部的首要目标都是夺回冠军宝座，就算降临惩罚也该是之后，更何况有所成长的不只是他们立海大，越前在暑假的世界赛可是大活跃了一番，切原如今能和他抢七胜利，也不枉是横扫千军了。

少年活动活动了筋骨，随后将外套拿下递给坐在石凳上的少女，少女将布满清爽洗衣液的衣衫对叠整齐，目送他走向球场。

“辛苦了玉川，”幸村走到二人倒地的跟前，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向不远的二号场，“赤也，拿上球拍上场来。”

他们三人选择切原作为国中部的部长也是深思熟虑的权衡，玉川性子柔和，能凝聚起剩下的部员，而切原有着不俗的实力，下了球场却单纯得让人发愣，而从刚才的加训也能够看出，玉川是个配合度很高的将相之才，配合上柳生千惠作为经理，能够让切原更加心无旁骛地发挥潜力。

少年的内心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知道切原和越前切磋的时间比四天宝寺多得多，并且如今已经打败了青学晋级，接下去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实力上的碰撞，还有专注力的胜负——毕竟是扬名关西的顶级搞笑队伍。

幸村和柳曾经把恶魔化的切原托付给了白石，在上一年的全国大赛过后，三年级的众人都反省过培养后辈的教育模式，少年们都不善言辞，从而导致在偏僻的路途愈发奔远。在u-17集训后，自家后辈的精神上有了质的飞跃，他们立海大从来都是信奉强者为尊，这届的国中队伍也要决无死角，以最好的状态回报白石带出来的四天宝寺，这才是王者一贯的作风。

眼看自家男友和单细胞后辈即将开启练习赛，雨宫霎地合上书本，这也是她第一次不需要从录像带中领略幸村在球场上的神威时刻，真田也了然幸村的心思，无需沟通便径直走向裁判席。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幸村选择把先发权交予小后辈，两人已经相处了三个年头，并不需要多少弯绕与试探，只见切原的肌肤开始泛红，眼睛并未充血，雨宫不知道内情，一旁的正选们倒是很熟悉他这个姿态。这是当时集训与白石组成双打后爆发的天使化，即身体进入恶魔化的状态，但仍保留精神上的清醒。

切原关节紧捏，小球在他的手掌略有变形，随后抛向高空，少年伸展有力的手臂，将网球击出。

这种伎俩对于幸村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显然切原平日里锻炼的握力有所成效。在输给不二后，切原一直佩戴着类似露指手套的东西，就为了克服握力的不足。

此招原先是由不二的消失的发球融合而来，强烈的回旋会让选手看不清落点。幸村只是轻巧地预判了切原的来球，却感觉到一瞬的抖动。

“球是不会分身的。”幸村展露出君临天下的威凛，以此来考验切原如今的精神专注，而天使化的切原并未受到影响，情绪稳定，眼看自家后辈如同进入无我境界般的平稳，像是喧嚣的风吹进山谷，褪去了燥热，留下纯洁的胚土。

众人对这幅景象也松了口气，都说彩云易碎琉璃脆，切原能够稳定发挥天使化，他们也不算愧对引导者之名。

“那么这一球呢，部长！”切原没有被失败击倒，这些年被三巨头压制的时光并非苦难，他说到底就是个热爱打球，挑战强者从而获取快乐的单纯小孩，这样的野心如今能够更好的化作球技进化的力量，幸村对此很是欣慰。

“呵呵，那就稍微认真些吧。”自家后辈不锲的精神感染了幸村，他不太乐意用yips来夺取切原的五感，更多的是想要引领切原挖掘自己的可能性。虽说只是练习赛，但他依然投入到了屹立山峦的积淀里。

两人间的气场犹如潋滟闪光的湖海，灰暗被清澈的粼粼碧波吞吐消散，自飞晴野的金灿小球照耀着少年们挥洒的青春。切原虽最后败下阵来，却也在与幸村的练习里获取了更多攀登高处的永不言弃的熊熊烈火。

正当幸村准备走向对场，将球拍换边手拎的时候，雨宫发现他指间棕色的吸汗带略有松散。幸村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撇了一眼，将球拍夹至腋下，随即向已然精疲力竭倒地的切原伸出手。

切原抬起头，额间满是大汗淋漓，但他眼神坚毅，这很深得幸村的心。他知道切原有着巨大的潜力，所以对这个后辈属于是百般严厉，而切原也不负大家的期待，加上期间收到了白石不少的关照，最后成功成长至此。他们几个作为前辈已经不只是执着眼前的胜利，而是将视线放的更为宽远，真心的希望去帮助到切原用牢固的心性赢下每一场比赛。

“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吧，赤也。”

“是！部长！”切原正感动于幸村伸出手拉他一把的场景中。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全国大赛赢下。”幸村不愧是幸村，断句的水平都如此文采飞扬。他用余光扫视了场外的玉川和柳生千惠，两人亦换上正襟危坐的姿态。

“是！！幸村部长/幸村前辈！！”

百鸟长恨风吹落，虎落平原无人识，雪径终开浅碧花，立海大等待许久的翻身之仗定会再次夺目。见幸村和切原玉川等人的交接场景，雨宫只觉是高吟曼妙，专注地望着自家男友修长的背影，比朔风更冽的目光同时与她相对，只是一瞬便能感觉到无尽的宽广与力量。

天色归晚，应景的火烧云连片飘拂，如同打翻了调色板的围炉烤橘。雨宫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响，幸村正好从社办更衣步出，便听见了这微弱的点点旋律。

“今天比往常晚了些许，辛苦美泉了。”刚出来便发现四下无人的幸村，悄悄将手抚上雨宫正合上笔盖的手掌，少女的手如柔荑，虽小巧但纤细嫩滑，美中不足的只有食指与中指之间的关节略有变形，但那是她常年动笔从而时光留下的刻印。

“没关系啦，我也有在学习，”雨宫任由他牵紧自己，“不过刚才精市比赛之前我就和妈妈说不回去吃饭了，免得他们还要等我。”

“嗯，今天来和大家一起吧，”其实幸村也正想提及此事，见自家女友已经心中有数，只觉顿有雀跃，“等真田他们出来在讨论去吃什么。”

“我都可以的，精市你们考虑就好啦。”

大抵是临近决赛，今日的暴汗历程少年们显然花费了更多的精力。不知是谁想起来迹部之前送的烤肉招待券，幸村从背包里翻出，发现到期时间正是后天，于是临时决定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往那家据几所学校的众口亲身认证，口味万分nice并且肉类齐全的自助烤肉店。

幸村掏出手机，再三向迹部确认了今天能用之后，众人便踏着欢快的脚步奔向心心念念的烤肉。雨宫和幸村虽然不是烤肉派，但前者属于是不太挑食，后者则是热衷于团体活动的性子，两人对这个意见毫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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