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田妙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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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蔺逐办公室，密室状态，门窗紧闭，外不见里。茶烟袅袅里，蔺逐、肖允、石惊风和一个年轻男子环桌而坐。

“逐哥，这是你要的资料。”清爽的刺猬头，阳光开朗的笑容，那年轻男子一身随意的便装仿佛与这警察厅的背景格格不入。尽管如此，此人也是蔺逐手下极为重要的一个部分，负责与档案室的对接，并且一切关于网络、信息等方面的安全和交流。简而言之，他是警方的“黑客”。

“子豪，说说你的看法。”对于这个平时毛毛躁躁的小迷弟的工作直觉，蔺逐还是很是信任的。

“要是说本地最大的场子势力，肯定是春风楼和十里阁势力了。春风楼涉及的阶级范围广，十里阁牵涉的达官显贵多。两者合一算是一网打尽了。这绝对是个精明的安排，如此形成的情报网复杂而密集，背后的老板倘若是一人，力量不可预估。这次凶杀案的凶手下手敏捷并且没有留有线索，想来也是背景实力雄厚之人所作。所以我大胆猜测，其中必有关联，并且春风楼和十里阁的幕后老板，是同一人。”明明是做数据收集分析的活儿的，却频频使用工作直觉，这也是朱子豪同学办案的一大特色了。

“什么叫‘大胆猜测’啊？子豪，你不是干黑客生意的吗？黑进敌方系统盗取可用资料啊。”石惊风翘着二郎腿，叼了根烟痞里痞气地吐槽道。

“对方信息网络很强大，我没被反侦察已经很不错了……”对此朱子豪先生表示十分委屈，“但我知道，春风楼的老板宁春风和十里阁的老板田十里很熟，并且定期会在十里阁相聚，不出预料应该是在十里阁会合一起向幕后老板汇报。哦对了，我顺带查了下宁春风和田十里的背景，发现——田十里是田妙的姑姑。”

“看来一切都清楚了。”石惊风露出了痞气的微笑，站起来在白板上分别贴上了李观町、丁力员、丁萍（那个自杀的情妇）、田妙等人的照片，用油性笔连线解释道，“据我调查所知，丁力员和李观町确实有不小的纠葛。除了近年合作交好之外，他们当年都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了那宗惊天动地的犯罪团伙案。也就是说，二人表面交好，实际上存在利益分歧，互相威胁和制衡而自保罢了。”石惊风在李观町和丁力员二人之间画了个双向的箭头。

接着，他又把丁力员和丁萍用一条直线连了起来，写上“情人”二字：“而且更有趣的是，丁力员因为同姓而久久不能加入家门的情人——丁萍，在前不久自杀了。其实，所谓同姓不能通婚说是家里反对的理由，说白了就是丁力员自己不想担责任的借口。故而丁萍绝望之余怀恨在心，为了报复故意泄露了丁力员和李观町当年涉及犯罪团伙案的证据。而自杀的原因是——”

一个长长的箭头，指向另一边和李观町以“妻子”连线的田妙：“丁力员和田妙有染。李观町不知道，但是丁萍知道了。”丁力员和田妙，标注：地下情人。“于是，田妙就成为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制衡点。”

“而田妙，正如子豪所说，是田十里的侄女。”田妙连线田十里，田十里连线宁春风，田十里和宁春风共同指向——？“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李观町和丁力员两个人明里暗里争了半天，最后收益的其实是田妙这个女人，准确地说，是田妙背后的势力集团。”

“好一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棋，那么惊风你觉得，那个幕后老板是谁？”肖允悠悠地喝着茶，偷偷瞥了一眼看着白板正在凝思的好友。

“谌北大少爷呗，商界之内还有比他桃花运更好的人吗？”石惊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谌北大少爷的花名，如今可不仅仅流行于商界一处了，“并且按照丁萍留下的证据，谌北当年也涉入了那个案子，为此他飞黄腾达之后常常明里暗里帮助丁李二人，并且实施过警告。这样一来，田妙的存在就有完全合理的理由了。”

“既然他们都相互制衡、相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如今谌北为何一朝翻脸，杀之而后快呢？”朱子豪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翻脸不认人的时机，是不是突然了点啊？

“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够真的保证保守秘密。丁萍之死，许是触动了谌北势力的杀心。”默默地把谌北风流倜傥的照片挂到了原先打问号的地方，石惊风背着所有人面向白板沉吟，眼中流动着他人看不见的暗涛。嘛嘛，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完全无辜之人，谌北大少爷，就劳烦你为阴界联盟调查贡献一份力量了。作为平生监安插在警察厅专门为了处理非人力量涉入案件的得力干将，这样子自然而然地推动故事情节往阴界剧本方向走的事情石惊风已经熟练无比了。更何况这次，还有蔺澄那一边暗中推动，阴界这边只要负责顺水推舟、移花接木就好了，可算是足够省心的了。

“惊风的推理分析很有道理，也符合犯罪心理的逻辑。不管这是不是真相，田妙这个人物很关键。”再度开口的肖大公子依旧淡定，明明说的是石惊风的推理，看向的却依旧是自家好友，并且望向自家好友的目光里染上了别样的深意。

“我知道。”听了许久报告、翻看了所有档案资料的蔺逐终于开了金口，“你们都下去忙吧，肖允你先留下。惊风，注意田妙的动态，保护她的安全，先不要打草惊蛇。”

石惊风等人都出去了。茶烟袅袅的封闭空间里只剩下了肖允和蔺逐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觉得久久没有头绪的案子一下子全部通畅了很不对劲？”见自家好友只顾低头整理资料许久没有说话，肖大公子一边悠悠地喝着茶，一边悠悠欣赏蔺逐陷入冥思的表情。见他许久还是不说话，微笑着开口打破这沉寂。

“既然知道我的顾虑，你有何看法？”蔺逐琉璃般深不见底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肖允。

“走一步看一步呗。有的时候光凭借线索和证据不管用，经验和直觉会帮上大忙。你跳出实践主义迎来重大突破不是不可能。你一路追查下去，自然就知道真假与否了。至于是否有第三方势力暗中推动操控这一切，目的是好是坏，你也只有再看看他们是否有所行动，是否露出破绽来才能知晓啊。”肖允这个慢性子，说是心如止水、耐心沉稳也可以，说是温柔腹黑、爱看好戏也算精准，对此，蔺逐是无可奈何的。但无论如何，他相信肖允的判断。

第三方势力……是有意帮助警方办理这两桩无头案件，还是有意毁掉谌北一方的势力？是栽赃陷害的真凶，还是推波助澜抓捕真凶谌北的仇家？

与此同时，另一边——五斋宅，茄萝斋。

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茶烟袅袅里，两个美人相对而坐。

一个鹅蛋脸温柔细腻的美人，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长裙，坐在主位。正是实际上统领着春风楼与十里阁两方势力的付茄萝。她面对着，正在和她喝茶说话的，是那方脸的英气冰山美人，顾忍冬。

她们正在谈论的，也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关于警厅里的诸位正在讨论的事情。

“今天凌晨，警厅暗中调查了李观町和丁力员的具体纠葛，以及春风楼、十里阁的势力。田妙，暴露了。”冰山美人终归是冰山美人，说话简洁明了不说，还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好像说的是完全和她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

“田妙确实是我们的人没错，但丁李二人并非是我方势力所杀。就算是为绝后患，也没有到我预计打算动手的时候。只怕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了。”付茄萝轻轻用青花瓷茶杯的盖子拂动那袅袅的茶汽，语气幽幽，意味深长。

“杀人之人不是我们的，可监察之人是我们的。警方顺藤摸瓜，找到的疑凶，自然也是我们。”顾忍冬的目光变得冷厉，她见付茄萝只是暗暗思忖没有再说话，一个扭头目光扫向了别处。

“忍冬，那涉足的第三方势力，就拜托你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的。”优雅地放下茶杯，付茄萝温柔地抓住了顾忍冬白皙细长的手，目光深深。

“你想怎么处理。”顾忍冬抬眸冷冷地望着她，付茄萝却毫不介意，反而冲她暖暖地笑。两只纤葱玉手交叠，茶烟袅袅，红木家具配上青花瓷，画面怎么看怎么美丽。只是细看，那身穿冰蓝色纱裙的冰山美人，似乎是有些别扭。顾忍冬向来不管自己管理范围之外的事情，这一次，却偏偏多嘴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得看后面的情势了。只不过，田妙……肯定是留不得的了。”轻柔地松开顾忍冬的手，拿起桌上刚才放下的青花瓷茶杯，付茄萝低眉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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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田妙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