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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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叫做伊冷的星星上来的女孩。同样是被卡普收养，同样身负诅咒的命运，同样被某个世界的所有人唾弃不得不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当艾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还会有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他第一次看到有香的时候，有香还在襁褓中。作为一个小婴儿她没办法好好的睡觉。艾斯也不知道婴儿应该是什么样的，但至少作为人类应该能够安静的睡眠才算是正常。但是有香连这一点点‘幸福’都无法拥有。

有什么东西在缠绕着她。艾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过，有时候，尤其是当夜幕降临，白昼与黑夜交替的那个时间点最为明显。你能够看到在有香身边有一些黑影。它们笼罩着这个娇小的身躯，不管怎么驱散都挥之不去。

更加可怕的是，有香自己能够听得到，她能够感觉的到无形之中栖息着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她能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看到那些令人畏惧黑暗的真正原因。这让她变得在旁人看来有些奇怪。人们会下意识的远离她，就好像她是个……是个‘不祥之物’一般。

就好像她是自己一般。

艾斯有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看着她天真的笑脸，看着她毫无恶意的面孔。她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总是把人们想得很好，这也许是天生的吧。甚至，她有一段时间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坏人。

这样的孩子不能让她永远生活在那永无止境的痛苦中。也许，自己的痛苦能够在成为海贼追求自由的过程中摆脱掉。也许自己的苦难能够被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愉快回忆覆盖掉。但有香所经受的‘诅咒’是不论是时间还是爱都无法抹消的。

它是诅咒。它需要特别的方法，甚至可能，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更多更多的爱去抵消掉。

而有香又是那么美好的人。艾斯不想说某人不适合做什么这种话，但是有香的确是不适合去做任何和污秽不堪这个词能够搭上边的事情。或者说，他不想看到有香去做那种事。

如果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了，如果自己成为了名震四海的海贼了，那么就有办法可以找得到拯救她的方法了吧。虽然不太确定，但艾斯知道这个‘方法’呆在东海的那座小岛上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这也与他的愿望不谋而合。如果出海就能拯救所有人，那么自己就出海吧。

然而，出海了这么久，艾斯的确也开始‘名震四海’，但关于那个能够拯救某个人的‘方法’他仍然一无所获。结果现在，他甚至要失去那个让他去寻找方法的理由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再见啊？为什么连看都不想看我？我可是有点伤心啊我说……

“有香？”

“唔……”

有香就蹲在甲板上一个桶的后面，她缩在角落里，也正好给艾斯一个机会把她堵在那里没法逃走：“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跟我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啊……艾斯蹲在她跟前，看着她紧紧闭着嘴，闭上眼睛，鼓起脸来开始摇头。

没忍住，他抬起手来开始捏那张脸：“是什么事让你跑到其他海贼的船上？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到老爹的船上呢。结果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船长了吗？真的吗~不是说好了要做我的船员的吗~？”

“才没有是路飞——唔哇啊……”

趁着有香反驳的这个空档，艾斯开始加大力度让她说不清楚话：“啊？你说什么？有香？我没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的话我就去问马修了，把他放在火上烤的话他总会说的吧？”

“别——唔！别欺糊马牛……讨厌！！！”有香尝试说了几个字，然后一把推开这个人，顺便给了他一拳，“不能告诉你啦！！不行！你不要问了大笨蛋！！”

“为什么不能啊！那这船上的其他人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不知道啦！！他们都不知道！”

“那不就更没有理由不告诉我了吗！你难道想一个人面对？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追杀你啊？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可是……”有香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可是我也不想让艾斯遇到危险啊！！笨蛋！！”

“啊啊！！”力气变大了！艾斯差点被推一个跟头，有香推开他就快速的逃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遇到了什么事会变成这样……艾斯充满了困惑，不过他觉得就算自己追上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去问另一个家伙：“马修！！！”

“哎……”你们俩吵架不要带上我……马修深深的叹气，他说，“真是没办法。那我就来稍微解释一下吧。不如基拉先生也听一下吧，你也很困惑吧？”

“我觉得要不等基德回来？”不然你还得说一次。

“不了。船长先生太过暴躁，他的能力也对我的机体非常不友好，还是由你来转述比较安全。”马修表示就是要趁他不在才说的。而且也要稍微隐藏一下巴泽尔个任务，就把他巴泽尔的部分跳过好了。

马修大概把关于翡翠经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联络人哈特的死亡，同时特别跳过了巴泽尔的委托。他说：“因此……实际上，有香小姐也因为利用了你和船长先生而感到愧疚。本来想要在这之后告诉你们实情呢。”

“是这样啊……”实话实话，这么一来基拉倒是觉得合理了很多，他说，“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你们现在才变得没那么可疑了。”

“对自己的人气那么没有信心吗，基拉先生？”

“要是个糙汉子跑过来那么说的话我说不定立即就信了，但有香的话……”就有点不敢相信了。基拉摊摊手，他说，“我们是海贼，就算没有这种事也是人人喊打。这样反而变得有点意思了——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基德来做决定。”

“希望他不要生气的把我扔进海里。”马修这么小小的祈祷了一下，他说，“只是这么一交手，你们怕是也要被当成同伙了。”

“你所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倒是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都有点意思。不瞒你说，因为伟大航路的前半段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个人来讲还是兴趣满满的。”基拉说，“不过，既然我们终究都要到新世界去，不论如何也不会再这么轻松了吧。如果做好了觉悟……就算我们作为同伴一起行动，基德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通情达理。马修都有点惊讶了，他说：“我倒是也不介意做你们的同伴。虽然我讨厌人类，但多少还是会有几个稍微喜欢一点的人的。”

“你是在说你稍微有点喜欢我吗？”

“你猜。”

马修这家伙啊……艾斯在旁边看着，他相信基拉很快就会明白这个人究竟有多欠揍了。暂且不论马修，他说的事情非常让人在意，翡翠经纪人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老爹不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不过多少也接触过几个相关的人。

他们的确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但大多都彬彬有礼，并不怎么让人讨厌，也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甚至连犯罪者都算不上——至少你一时间是无法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的。然而刺探别人秘密的人总会‘还回去’，究竟是谁让有香做这种事的……

路飞是无法指望他能在这种事上提供建议的，他是个只要他的朋友们想做，他就不会说不行的人。那么其他……

其他人。不。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吗？艾斯突然恍然大悟，在自己离开了之后，在路飞离开了之后，已经没有人可以给有香提供合理的意见了。达旦是个山贼，卡普八百年不去一次，马修和弗雷‘不是人’。

没有人了。当她遇到那个可以告诉她怎么做，并且认真的听她说话又给她提供建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个人的手。是啊，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许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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