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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月摇头,“我就随便看看,有需要的话,我会问你借的。”
快分别时,苏悦柠拉住乔司月的手,终于没忍住问了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是不是上次在我家?”
她声线压得很低,更像在自言自语,但乔司月听清了。
说不上缘由,但凡牵涉到和他有关的话题,乔司月神经的敏感度总能在一瞬间飙升到顶峰。
黄昏从地平线上升起,橙红的光束以雷霆之势蔓延开,仅隔两条绿化带的马路上,车马不停,鸣笛和哨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兵荒马乱。
乔司月的声音夹在中间,几不可察,“在搬来明港前,我就见过他了。”
乔司月是在两年前爷爷的葬礼上见到他的。
爷爷一直一个人生活在明港,直到三年前才被乔崇文接到南城。
那天乔司月放学回家,乔崇文把她喊到小房间,指着报告单,声音又沉又哑,“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了吗?你爷爷他得了癌症,喉癌,二期。”
空气静了一霎。
乔司月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在转瞬即逝的空白后,她轻声问:“要化疗吗?”
乔崇文没说话,只是摇头。
年岁已高,每次化疗都是一种折磨,再加上病人自己不愿意,深思熟虑后,乔家三兄弟决定尊重老父亲的意愿。
房间里没有开灯,晚冬的夜暗得很快,不到五点,已经褪成黯淡灰,乔崇文的脸没在阴影里,挺括的肩膀耷拉着,形神俱疲。
乔司月没生一张巧嘴,不擅长安慰人,她安静站了会,离开时悄悄把门带上,客厅里乔惟弋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他的笑声盖过电视机里的旁白。
上了年纪,抵抗力弱,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没多久爷爷连基本的吞咽动作都变得艰难,吃饭时经常咳出一地饭粒。
那段时间,乔司月经常听见苏蓉和乔崇文在争执,准确来说是苏蓉单方面的牢骚,类似于“你那两兄弟是摆设吗?凭什么就我们家出钱出力照顾你爸?”
说着她又开始忧虑起自己的晚年,对乔司月的说教见缝插针:“我把你养到这么大,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以后可不能把我和你爸丢下,老了也不能嫌弃我们麻烦,知道吗?”
乔司月攥紧水笔,极低地嗯一声。
第二年夏天,爷爷病重。乔崇文请了两周的假,没几天苏蓉也赶去明港。
那天下午第一节课是随堂测验,乔司月没考好,意外的,数学老师这次一句责备都没有。
自习课前,乔司月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唱了近五分钟的独角戏,才放她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