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深无望

二人相视一笑，便回了凰城。

落月轩一片沉寂，不复他刚来时的样子，只不过欧阳落月的东西依然还在，虽然有些旧了，但还是打理的整整齐齐。

仙羽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这住的时候，忍不住马上转头离开，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

“等一下。”

欧阳落月跑进了自己的房中，翻来翻去，最后捧着一身衣裳和一根金柳递给了他。

“是你刚来落月轩时，叶儿给你找的白衣，当时觉得实在好看，我便收了起来。如今想再看一次，不知我的羽大仙人能不能再穿一次呢？”

仙羽也想到了他们的见面，一挥手就将衣服换了。

“还是那么的仙气飘飘！”

欧阳落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我从前买的一支金柳，听那人说是不死树的树枝，想来总归是有一点用的，你留着，我安心些。”

仙羽伸手接过了那根金柳，心中不由得想，不死树早已消失，她怕是被骗了。

却没办法弗了她的好意，接过挂在了腰间，用灵力凝成一朵玫瑰递给她。

“它由我的本原灵力凝聚而成，若我死了，花便散了，若我没死，我会通过这朵花找到你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再留一秒，他便不想走了。

仙羽回到了寒琼门，他的师尊怕以后有人会伺机欺负他或是谋夺他的位置，也怕有人会欺他心思单纯良善，便指了自己师弟为大长老，自己众多属下中最是软弱可欺的但是又有办事效率的人为二长老，仙暮为执法长老，仙酒为三长老。

只要寒琼门握在他的手上，门派就不至于毁了，但是若是在别人的手上，那更不好说。

临死之际，前掌门生生化了自己的修为，悉数传给了仙羽，做完一切终于安心的去了，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排的上名的一个门派给了他。

仙羽来不及难过，因为他身体里的灵力几乎要将他撑炸了，大长老似乎早就料到了，立刻扶他到旁边打坐，用自己的灵力帮助他吸收他师尊的灵力。

前任掌门的灵力太过汹涌，远不是可以一朝一夕就平复的，仙羽只得努力的吸收，只等出关后再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即便他再用功，却也足足耗了五年。

这五年，烟雪已经在外面打出了些名气，隐隐有人传她是女子百岁中的第一；仙暮处理寒琼门的事情已有威名，仙暮长老之名让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唯独他，除了修为，仿佛在这五年中大睡了一觉，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也有五年不曾见这蓝天白云。

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举办了继任大典，门派换掌门可谓是大事，广发帖子，邀请别人前来观礼。

仙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西燕国国王而来的王后，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打算大典一结束就去迎娶的人。

一时之间，胸口仿佛放了一颗巨石，抬不动、搬不开，可是看着满堂的宾客，他没资格胡来，也没资格将整个门派抛诸脑后，只得一步一步坐上那个位置，看着别人道喜，看着别人的贺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却一步步走远。

礼成之后，其他人也不喜多留，若是一个显赫的门派，那么别人可能还想巴结一下，可若是一个破败的门派，只怕所有人都觉得能来已经是够有礼数了，更遑论多待。

仙羽就那样一直坐着，不说也不动，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明明，都约定好了的。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别想了，成全她的选择吧。”

仙暮不忍心看他如此，他从前是那么开心的同他讲，他认识了一个女子，等一切结束了就去找她。

苦衷吗？

是了，她那样渴望自由的人，不可能自己钻进那样的深宫牢笼。

苦衷啊——

“师尊传了我前情镜，你可要看。”

仙羽只将头往后一靠，任由那滴不争气的眼泪划入发间。

“不必了，师兄，原是我对她不住。”

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承诺，唯一的一句却还是像朋友的邀约，五年的时间于修仙者是一瞬间，于她却是一整个青春，她做了她的选择。

而这是他自己心里杜撰的最让他不那么内疚的说法，若是真有苦衷，只会让自己的心上再深深地挖一刀。

既是她的苦衷，那她已有决断。

何必徒增二人的烦恼，她过的很好，也就够了。

若是自己知道了，又能如何？提刀杀去西燕国再将她抢回来吗？

不如再不相见，不如什么也不知道，不如各自安好，只是二人心中都明白，自己没有亏欠，对方也没有亏欠。

一切都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