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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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大宫女便搀扶皇后起身。容虞错开谢云柔的视线，道：“儿臣，儿臣还是陪母后回去吧。”

谢云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错愕。

皇后也很意外，见儿子目光躲闪，一副不想和谢云柔对上的样子，虽不明所以，还是顺了：“那好吧，你有这份孝心，想陪着母后，母后高兴。”

谢云柔从没想过，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攻克了未来婆婆，容虞这儿又掉链子了。

他的表现这么明显，就差把抗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谢云柔是最要脸的，她不想别人看她笑话，佯装若无其事地道：“皇后娘娘，臣女也该回去了。天冷了，入夜也早，臣女向来是最怕黑的，下次再有机会，一定陪娘娘走遍这倚梅园。”

皇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好，那你下次来，可要多穿两件衣裳，瞧瞧你的手，冰成这个样子，下人也真是，该给你换一件厚点的大氅。”

“好，下次臣女多穿些。”谢云柔柔柔地笑了笑，向皇后福了一福，而后和莲心一起往外走。

待人走远了，皇后这才正眼看向儿子，问：“说说看吧，怎么一回事儿？之前不是还喜欢得非她不娶吗，怎么今日又躲起人家来了？”

容虞不知道该怎么说，摇了摇头，道：“母后别问了。儿臣既然做错了，就一定会负起责任来，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还请母后，不要管了。”

皇后更觉奇怪，但还是遵从儿子，没再多问。

容齐确实和莲心猜测的一样，去了将军府。

他听说谢云舒回来了，便马不停蹄前来做客。后者想着曾婷婷这几日心情不佳，兴许让她见见偶像，能高兴一点，便让人领容齐去了前厅。

“婷婷，齐王爷来了，现下就在前厅。你不是一向最喜欢他嘛，那就快快换身衣服，再让丫鬟帮你清水擦擦脸，和我一起去见他吧。”谢云舒道。

曾婷婷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不了，我没兴趣，齐王不齐王的，左右他是来找你的，云舒，你去吧。对了，今日门房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你爹他，有没有托人来过？”

谢云舒叹了口气，垂头沉默。曾婷婷抿了抿唇，道：“没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云舒，要是……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万一，门房带来的不是好消息……你记得把针灸包准备好，我怕我真的会晕过去。”

谢云舒摸摸她的发心，安慰道：“别担心。在一切没有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总要相信希望。”

曾婷婷点了点头。她的眼泪头两天早早地流干了，这几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会动不动痛哭。

谢云舒到前厅，容齐见她满面愁容，连笑容也牵强，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谢小姐，是不是我来的时机不好？那我走？”

谢云舒忙摆手，不好意思地道：“不是不是，我是在为曾太守的事烦忧，不关你的事。”

容齐也听说了曾太守生死未卜之事，道：“原来如此。别太担心了，此事担心也没有用。”

谢云舒叹了口气：“婷婷日日以泪洗面，这两天情况才稍微好转了些，我真怕到时候她等到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爹知道我和婷婷有些情分在，又是被派去沧州救援的，若是有曾太守的消息，按理说会第一时间派人传口信来，怎么还没动静。”

容齐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放心吧，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这几日送口信的人就会来。”

谢云舒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为何？”

容齐也没有卖关子，解释道：“我今日来将军府的时候，见路上衣衫褴褛的乞丐变多了。小厮告诉我，这些乞丐中，有些是从沧州逃过来的。”

“什么！”这个消息令谢云舒很是惊喜。

“地震发生之后，这些人命大，侥幸没事，但房子塌了，所有的积蓄都被压在下面，他们只能拖儿带女一路往繁华的地方走。而南朝最繁华的地方，便是京城。既然沧州的第一批人已经一路乞讨到了京城，相信你爹的人应该也快来了。”

谢云舒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便想告诉曾婷婷。

容齐看出了她的意图，阻拦道：“哎，等等，谢小姐先别告诉曾小姐，这些说到底，不过是我的猜测罢，并没有什么其他依据。贸贸然同她说了，她岂不是要等得更认真，还是先别说了吧。”

谢云舒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又坐了回去：“王爷能见一叶而知天下秋，这管中窥豹的本领，和细致入微的观察，真真是令云舒佩服。”

“哪里哪里。”容齐被吹捧得耳尖泛红。

两人称不上多熟，尬聊了一阵后，容齐见谢云舒始终心不在焉，便提了告辞，离开了将军府。

他前脚刚走，谢云柔后脚就回来了。彼时谢云舒正要离开前厅往西苑走，看到她，只当没看到。

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谢云柔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个谢云舒还真是蠢呐，只知道问她曾太守活着与否，却不知道问问她别的事情。

如果她再好声好气地多问几句，说不定，自己就会大发慈悲，把瘟疫的事情，提前透个底。

现在看来，她没这个福气啊。

谢云柔算算日子，第一批沧州过来的人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她扭头，对莲心道：“再过三日……啊不，算了，还是五日好了，你出门一趟，去找从沧州过来的流民，记住，必须得是当天进京的，其余人，哪怕早一天也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帮我要来一只他们喝过水的杯子，明白了吗？”

莲心先是一怔，继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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