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证据到手

“奶奶？”红菱伸手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这才发现，老太太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红菱又惊又怒，望向苏锦抒，质问，“你是什么意思？我奶奶怎么会变成这样？”

“婆婆在某个大户人家的后厨为奴，常年被烟熏，熏瞎了。”

苏锦抒淡淡说道，“老人家想见你，我接她来跟你团聚。”

老太太拉着红菱的手责怪说道，“丫头，你怎么用这种语气和恩公说话，恩公说你一直在找我，她和你是朋友，就特意帮你找我，让咱们祖孙团聚。要不是恩公，我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

“红菱，我就不打扰你们祖孙团聚了。我先出去，你陪陪老人家吧。”话落，苏锦抒走了出去。

清荷和冰清跟着她去了隔壁，雅阁留给了红菱祖孙。

“这个红菱姑娘真不识好歹。姑娘对付叶家，也能为她满门报仇，她却一点都不配合，还给姑娘脸色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冰清不悦说道。

“红菱可跟别的女子不一样。”苏锦抒抿唇一笑。

她是经历过灭门惨案的人，比红菱更能体会什么叫做恨心似铁，恨比天高。而她潜伏叶家这么多年，却没有进宫告御状，只能说明一点，她不相信官府，不相信有人能给她家主持公道，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家人报仇，不外乎是下毒、刺杀，同归于尽。

她目前还没有行动，是因为主谋叶乾明一直在京城当官，她没有机会对叶乾明下手。

她心存死志，其实从她选择成为叶缙武小妾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再活下去。

对她来说，成了仇人儿子的小妾，已经无颜苟活于世。

苏锦抒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博得她的信任，像她这样的经历又只想和叶家同归于尽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人动摇决心的。

苏锦抒找来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并不是要威胁她，而是让她知道，她还有牵挂。

她只有决定活下去，才会用活下去的复仇办法，而不是抱着手中的证据去死。

“等她出来，咱们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苏锦抒随手推开窗，看着远处的景致，摇头笑了笑，“只不过这下又欠了世子爷一笔债。”

苏锦抒哪能找到红菱的祖母，这么神通广大的人当然是南宫煜琛。

苏锦抒上次没有急着和红菱摊牌，就是为了找到她的亲人，此时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找她。

而以苏锦抒做买卖的规矩，让南宫煜琛帮忙做一件事，自己也要替南宫煜琛做一件事。她从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一听苏锦抒这么说，清荷和冰清都是捂嘴偷笑。

其他家的闺秀谁不是想方设法想跟世子爷攀上关系，只有咱们姑娘避之不及，却又偏缘分天定，事事都和世子爷搅在一起。

一刻钟后，红菱眼眶微红的来了，看来刚才亲人见面哭过了。

“苏姑娘，谢谢你没有告诉我奶奶我现在的身份，谢谢你……”红菱望着苏锦抒，此时此刻眼神终于诚恳了几分，说道，“如果奶奶知道我竟然成了叶乾明儿子的小妾，一定会被我气死。”

苏锦抒轻声说道，“你是为了报仇忍辱负重，即便婆婆知道，也只会心疼你，为你的遭遇难过。当然，我想这种事老人家还是不要知道，以免伤心。其实比起这个，如果你本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才是最令亲者痛的事情。”

顿了顿，苏锦抒又说道，“叶家对你没有丝毫怀疑，婆婆交给你正好。现在你们祖孙团聚，婆婆的事我就不操心了。老人家如今眼睛看不见了，年纪也大了，只想跟你一家人团聚，为了亲人，红菱姑娘也该多为自己想想。还没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

苏锦抒并没有打算控制杨婆婆威胁红菱，所以现在他们一见面，就坦然表示婆婆交给她照顾，自己不会再插手了。

威胁是最下层的手段，以诚待人才是正道。

红菱是个聪明人，明白苏锦抒的意思，心中一阵感动，感慨说道，“如果我能早两年遇见叶姑娘，想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多谢苏姑娘既往不咎，帮我和奶奶团聚，还帮我隐瞒身份。其实不是我不想告御状，当年我一心为爹爹和家族平反，以舞姬的身份接近京中的一位高官，呈交诉状，但是没想到那个钦差大人，竟然只是想哄骗我交出证据，再杀了我，好拿这一份‘功劳’结交叶乾明。还好我逃出来了，从此再也不敢相信朝廷中人。”

“叶乾明的女儿和盛昭公主亲近，盛昭公主又是睿王的亲姐姐，叶乾明是睿王的人，一般的钦差大臣自然不敢得罪，有哪个朝臣会为了一桩旧案，得罪皇室呢。”

红菱凄苦说道，脸色一转，变得狠戾，“所以我只好进入叶府，就是要等着叶乾明在尚书府的时候，毒害他们全家，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只可惜叶乾明很少在家，多数是各种应酬，叶缙武又怕他爹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我也就一直没机会见到叶乾明。苏姑娘要对付叶家，我自然不惜一切帮忙，只不过也要教二姑娘得知，小心朝廷的人，不要像我一样被骗了。如今这世道，红菱只怕会是官官相护。”

苏锦抒冲着她安慰一笑，“放心，我不会走那位大臣的路子，他们要官官相护，也得看世子同不同意。”

是了，当朝第一权贵，南宫煜琛，有监察百官职权，另有御赐短鞭，上打昏君，下打谗臣。

有他在，那还会有宵小官官相护？

红菱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之前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来历，苏锦抒真心帮助她和奶奶团聚之后，她也开始站在苏锦抒的立场为她考虑了。

“也是，是我班门弄斧了。苏姑娘出身官宦世家，自然比我这种人要清楚官场上的事情。以苏姑娘的谋略，我倒是第一次觉得，我们杨家沉冤昭雪，报仇有望了。”

红菱福身一拜，“虽然苏姑娘是为了对付叶家顺便帮我们杨家伸冤，但身为杨家后人，红菱在此拜谢二姑娘。”

苏锦抒亲手扶她起来，笑道，“此时谢我还太早了，等叶家倒了，咱们再来这喝一杯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