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求娶
正房屋内,薛徽看着越岂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又从我身边人口中得知了什么消息,大半夜的也要赶过来教训我。”
越岂:“遥城之事,是你保下了薛子令。”
薛徽提壶倒茶的动作一顿,闷声点头。
“嘭!”
板戒飞出打到自己腿上,又滚落到了屋内暗处。薛徽顾不上抽疼的小腿,小心护着油灯寻声找过去,终是门板缝隙中找到越岂的那枚玉板戒。
“我知道你觉得我为亲不顾大义,可遥城之战胡军早有准备,就是换一个人,那场战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好到那里去。”
不过几个月未见,越岂却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之人了。
“不一定比现在好到那里去?薛徽你当西北是什么地方,那是战场!稍有不慎丢掉的是将士们的性命,不是你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
薛徽被他骂得面色微白,却也辩解不出半句话。
越岂:“那薛子令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比我清楚?让这样的人去守遥城,你是不是疯了!”
望着眼前怒气冲天的越岂,薛徽狼狈移开面容:“我……”
“薛徽,那些士兵不是我们这些将领手中的棋子,不能说这盘输了,又推倒继续重来。你今天为了兄弟之情放过薛子令,他日他必定还在战场上作威作福,残害那些用血肉戍守边疆的将士。薛子令他必杀不可!”
越岂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叫屋内的薛徽,同屋外的随卿均是一震。
“子令他……”
“够了!”
薛徽还在执迷不悟,越岂却早没了耐心:“如果你这边不愿意上奏,请皇上处死薛子令,我便动手要他的命,左右他都不能继续活着待在西北。”
越岂冷着面容丢下这句话,也不再看薛徽的反应,自顾自推开门出了屋。
屋外站在的随卿见他出来,赶忙恭敬的喊了声将军,越岂却没理他,飞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翌日,这年所有的沉痛行至尾声,不管各地百姓是不是为这个年节高兴,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却免不了一派祥和喜庆之象。
秋月居里,韩芷依旧靠在自己的软榻上看书,窗外风雪停歇,院中她五年前种下的梅花吐了个花苞。
这些年来那梅树长势极好,却从未开过一朵花,如今在这个时间绽开,竟有几分添喜气之意。
“小姐,梅树开花了!”
韩芷这边刚注意到梅树的动静,秋儿就大惊小怪的从院中跑了进来。
“这几年奴婢一直没看到它开过花,只道小姐当时被那道士骗了,如今瞧着那道士不仅没骗人,还是个心善之人。”
“是梅树总会开花,不过是时间问题,跟心善有什么关系?”
韩芷不明白不过是梅树开了朵花,怎么还扯到当日卖她梅苗的道士身上。
“小姐不知道,奴婢方才凑近那梅树花苞瞧了,那梅树竟是一株上成的绿鄂梅。一株绿鄂梅贵的可达百两,当日那道士只要了小姐二两银子,可不是善人是什么?”
绿鄂梅?
韩芷瞧着被白雪盖住枝丫的梅树,心中也是一阵惊喜。
她最喜欢绿鄂梅,可前前后后养过不少都死了,没想到这株她最不看好的梅树,居然会是绿鄂梅。
这边梅树岔子过去,秋儿心思又回到了韩芷夜里参加宫宴的穿戴上。
“奴婢想着今年宫宴有别国王爷在,小姐也不好继续跟往年一样穿得那么素净,不如穿早前裳彩阁送来的那套云霞芙蓉裙如何?”
她此话刚出,韩芷就开口打断道:“不必那么招摇,还是同往年一样就是。”
伽玉此次入京就是为了同大梁议亲谈和,虽然他的目标是周岁欢,可碍于自己此前同周岁欢的种种矛盾,她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今年的年节宫宴照例在华清殿举办,因着韩家女眷只有韩芷一人,宫人特意将她的席位移得离谭北音近了些。
可她自来就跟谭北音没什么共同话题,好在段颜夕坐在她另一侧,两人偶尔闲聊两句也不算难捱。
“我听说上次晨曦公主将你喊进宫,她没找你麻烦吧。”
“不过是觉得我在南平侯府礼节有失,教导了几句,不妨事。”
段颜夕瞧着整个人冷冰冰,心里却比谁都热枕暖心,韩芷见她不喜欢跟别的世家小姐闲聊,反倒喜欢跟自己待在一块,不免有些好奇。
“那日在南平侯府,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颜夕抬眸淡瞧了她一眼:“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你别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