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旧事

尽管见到故人使廖禾感慨万千，但他依旧记得这是戚鹄的陷阱，对此不敢轻视半分，始终保持一种警惕，顾穆似乎也看了出来，但他只是笑笑，并没点破。

宴席结束后，宾客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廖禾随着人流走到了大门外，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目光微凝，思索着破阵的方法，正在这时，四周狂风吹过，风沙迷了眼睛，廖禾长袖遮住眼前，等到四周风小才放下了手，结果就是这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样子。

原本挂在门前的红灯笼掉落在地上，对联破破烂烂撕碎在一旁，门前散落着凌乱的脚印，地上的泥土混着血迹，顺着大路蔓延到院中。

廖禾:“……”

戚鹄，你今天就非得让我看到他灭门是吧。

行，咱也不带怕的。

廖禾又原路返回了院中，喜庆的气息还留在原地，如今只剩下满院的尸体，脸上夹杂着惊恐的表情，廖禾看到，方才还因为儿子满月而满面笑容的夫妻俩此刻已经躺在了地上，华丽的服饰上布满了血迹。

那位老爷的眼睛还睁着，廖禾走过去轻轻为他合上了眼睛。

从事实来看，他们就是廖禾的父母，尽管廖禾幼年就被顾穆抱了回去，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在亲眼见证了这一场面之后，廖禾也不免有几分难过，他拿着袖子细心的为他们两个擦干净了脸上的血痕，垂眸静静地看着他们。

廖禾自己偶尔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家族当初没有被灭门，如果自己没有进入崇云宗，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都没意义了。

如果真的有如果，那如果，师父没死呢？

顾穆从屋中出来，就看见廖禾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脸上是难以言表的落寞，那种悲伤的情绪，绝不仅仅是看到了这种惨案，反而更像是一种孤独。

不管他今天站在尸山血海里，还是半个月前和自己在宴会相见，这位年轻人身上的孤寂都难以掩盖的透了出来，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顾穆不一样，顾穆对别人身上的情绪感知的很厉害，那天第一眼看到廖禾，他就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扑面而来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所以他才想着把人叫过来聊一聊。

如今第二次相见，廖禾身上的孤寂感越来越重，顾穆不忍心让他变成这样，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走了过去。

“没想到，不止我一个人来帮忙了。”

顾穆温和对他点点头，“这家人是我的朋友，很感谢你会过来。”

廖禾动了动身子，目光移向了他怀里的孩子，顾穆见他往过来，也把怀里的娃娃颠了颠，让廖禾看的更清楚。

“前段时间还在和你说一定不收徒，没想到现在就要反悔了。”

顾穆垂眸逗着怀里的婴儿，目光柔和的不成样子，“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再也不要经历这种事了。”

廖禾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那您也应该保护好自己，他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顾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微微一愣后轻柔的笑了笑，“就算是为了我新鲜出炉的小徒弟，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说话算话？”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