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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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集

许棣站了起来，上前几步，轻轻的拍了拍元帅的肩膀，“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想明白了就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去审审你的那些手下。”

走到门口，许棣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这话是我以个人身份送你的，苏军师这种人的话也听，你们简直愚蠢至极。”

许棣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把守卫的人喊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去了府衙的大牢。

因为把从城门口解救回来的老百姓都关了起来，所以牢房已经用完了，看守牢房的衙役还说，这是大牢自建成以来，使用率最高的一次，不过因为关押的都是老百姓，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有些老百姓扶着栏杆，对着大牢门口的衙役喊：“差爷，我们都是被那些杀千刀的金人抓来的，我们是冤枉的，放我们出去啊！”“对啊，差爷，就放我们出去吧！”“差爷，我们是无辜的啊！”

这样的喊声此起彼落，一直到那些过来甄别的人进来了，听到战靴踩在地上坚实的声音，喊叫声才慢慢的低了下去。

按着许棣的吩咐，一个小队的队长操着官话，高声喊道：“乡亲们，咱们大人将诸位乡亲临时请到这里，是为了甄别藏在咱们其中的奸细，还请诸位乡亲海涵，下面，我讲一下咱们甄别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认识的人相互证明各自的身份，那些落单的，不能被证明身份的人，就先关起来。

审讯室狭小逼仄，摆了一张记录用的桌子，坐了两名队员。这里的光线比其他牢房都足，让乍一过来的人觉得有些刺眼。关押的老百姓被逐个带过来盘问，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村子里还有谁在场，问得很仔细。不光是问，还要分辨口音和容貌特点。

审问好后，则关押到另一处，不许与他人交流。如此一番后，很快就有十个可疑的人被筛选出来。

这十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汉子，虽然穿着普通的庄稼汉穿的衣服，看身形却不是一般的庄稼汉能有的，带队的小队长对着这十个人，说道：“还得麻烦几位继续在这大牢里面呆着，什么时候把那些金兵撵出去了，什么时候再把诸位放出来。”

老百姓从大牢里面出来后，有专门的人带着他们去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被带到南边的城门，开了侧门，出了城。

许棣交代过，让老百姓回家之后，带着家人，带着粮食，赶紧先到山里躲一躲，待到来犯的金兵都被清剿干净了再回去重建家园。

许棣亲自带人，审讯了几个抓回来的金兵的将军之后，对金兵的行军部署有了了解。

城北门那边还有一队人马，因为去边军的营地要从北门走，所以，北门的金兵数量不是很多，许棣看着自己手底下这几十号人，决定按兵不动。

许荛因为早就得了许棣的提醒，最开始就做好了关闭城门坚守的打算，城中的物资储备很充足，最重要的是，辽东州府的城墙很坚固，现在火炮的威力还不足以把城墙轰开。

回到府衙，许荛已经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喝了两碗粥，看到许棣回来，便道：“你先吃饭，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许棣点了点头，坐下一连喝了两碗稀饭，吃了两个馒头。许荛看许棣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饭，这才问起他最近发生的事。

听到许棣说已经早早把陈兆慈他们送回京都了，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哪里都不如京都安全。”

“当初我就想着要打个时间差，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把人送到京都去。爹，从海上抓了那两个人，我就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可若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履行父母官的职责。我想着，有那些侍卫加上槽帮的帮助，我娘他们一定能安全到达京都，只要他们安全了，我们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许荛点点头，只是许棣私自来辽东帮他这事，总归让他有些不踏实：“我得了你的信后，当即就把程铠和周将军请了过来，我们仔细商量过应对之策，只是没有想到，从辽东到京都的通讯竟然断了，信送不过去，那边的援军也过不来。”

“毕竟策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咱们识破。唉，当初就不该让姓苏的跑了。”

许荛摆了摆手，道：“咱们跟金人，虽然小摩擦不断，可也已经相安无事十几年了，这下好了，我看这金人也是倾巢出动的，这仗恐怕不太好打。”

许棣道：“爹，那姓苏的不是一般人，还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我总觉得他还有后手，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

许棣从蓬莱安排去京都送信的人进了京都之后，直奔永宁侯府，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永宁侯爷接了信之后，当即就想办法找了陈五福，由陈五福带着，去了梁承帝的御书房。

梁承帝坐在御案前，看了许棣写的信之后，肃着脸沉思良久，问站在堂下的永宁侯：“这事你怎么看？”

永宁侯爷对梁承帝施了一礼，“还请圣上饶恕许棣的胆大妄为。”

梁承帝听了永宁侯的话，连连摆手：“许棣一片丹心为了朝廷，为了我们萧家的基业，何罪之有？”

永宁侯躬身道：“谢圣上不罚之恩。”

梁承帝心里却很憋屈，这一个两个的，成日里为了皇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杀了吧，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吧，惹出天大的祸事，眼看着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就要被人侵占了，到头来还是要靠着别人家的孩子来维护朝廷的脸面，心里能舒坦的了吗？

梁承帝站了起来，转过御案，走到永宁侯的身边，小声的道：“朕要谢谢你，谢谢你们家为朕做的这一切，朕那几个不争气的逆子，总归是要为他们做的事情负责的。”

永宁侯连称不敢，梁承帝拍了拍永宁侯的肩膀：“朕已经派了甲等侍卫去往辽东，很快辽东那边的消息就能互通。”

永宁侯谢过梁承帝之后，就告退了。

梁承帝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等永宁侯走远后，对站在身边的陈五福道：“五福，朕是不是真的老了，他们呐，这是都在等朕让位呐。”

许棣一直没敢松懈，吃过晚饭后，就一个人在许荛的书房里，从抓到书生跟侍卫开始回想，再从现在的处境开始倒推，坐着想了半天，又去书房的矮榻上接着琢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许棣已经很久没有放松精神好好的休息了，一直睡到了晚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坐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子里面清明了很多，这才站起来，出了书房的门口。

许荛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许棣醒了，上前道：“咱们这就要吃晚饭了，你赶紧洗洗脸，吃了晚饭我带着你去个地方。”

夏日的夜，一阵微风拂过，让人浑身舒爽，晚饭许棣吃了一大碗的手擀面，加了一大勺的辣椒酱，吃的满头大汗，被风一吹，觉得身上的汗消散了，用手摸了摸后脖颈，早已没了先前的那份粘腻。

许棣走在许荛的身边，发现自己已经比许荛高了半头，再看看许荛有些憔悴的身形，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涩，自己长大了，父亲也老了。

路上遇到很多跟许荛认识的人，见了许荛就问好，许荛都笑眯眯的跟人家打个招呼，一直走到北边的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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