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离去

“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会改变天道呢？”宋锦姝不由自嘲。她如果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不会处处受人欺负了。

“你能从另一个世界过来，本身就是不凡。”季行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我不能任由你破坏这里的平衡。”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天道的安排呢？”宋锦姝一针见血，“这么不可能的事都发生了，焉知不是天道安排？”

季行一愣，本能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哪里有什么不该死的人或者该死的人？”宋锦姝步步紧逼，突破着季行的心理防线，“因我存在而死去的人，和因我存在而存活的人，或许都是天道有意为之，你如果杀了我，才是改变天道，破坏了平衡。”

“不，不是这样的……”季行嘴唇发抖，本来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凡人随意揣摩天道本来就是错漏百出，所以只能顺势而为。我的存在带来的改变，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大势所趋。”宋锦姝却是越说越自信，她才不怕什么天道呢，她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顺带着将司寒卿的命运也改变。

季行沉默半晌，无话可说。

“你还要杀我吗？”宋锦姝率先打破沉默。

“我，我不知道。”季行茫然了。他对宋锦姝并无恶感，甚至还觉得她很有意思。之前一门心思想要杀她，只是为了心中信念。

但宋锦姝寥寥数语打破了他笃信的基石，万一宋锦姝真是顺应天命而为，那自己杀了她可就是最大的罪人了。偏偏人死不能复生，他没有反悔的机会。

挣扎犹豫良久，季行才抬起头来：“我……恕我不能再留下来了。你，你多保重吧。”

说完，季行推门离去，竟是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宋锦姝目送他离开，心中怅然。季行这一去，恐怕两个人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翌日，宋锦姝便去了首辅府。

“放虎归山，焉知他不会对你不利？”司寒卿不赞同宋锦姝的行为。

“叫我杀他，我也下不了手。”宋锦姝坦言，“况且他跟我无仇，只是为了心中信念。”对这样的人，宋锦姝还是有一股敬意在，就算他要对自己不利。

“那些神神叨叨的言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司寒卿冷哼一声。

宋锦姝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当然不能跟司寒卿暴露自己的真实来历，所以只说季行擅长算命，算出来自己是个祸星，会有害当世，所以会做出这等过激之举。

司寒卿向来不信这些，但也知道世间人大多笃信佛道，难以劝解，所以也没有怀疑宋锦姝的话。

“别说他了，我看看你的病情如何。”宋锦姝拉过司寒卿的手便开始把脉。

手下的脉搏沉稳有力，虽然脉象深处还有些虚浮，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宋锦姝又抬头看司寒卿面色，依旧是冷白，但好歹气色不错。

“大人的身体逐渐好转，我想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吧？”宋锦姝笑道。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欢喜得意的，自己能把司寒卿的毒治好，扭转他必死的命运。

就算是真如季行所说自己干涉了天道，那她也坚持要这样做。

司寒卿感觉得到少女的手指按在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有些别扭：“这药要吃到什么时候？”

“余毒未清，你就要接着吃。”宋锦姝不以为意，反正司寒卿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