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殉葬

她重复了一遍，道：“无一例外？”

岑嬷嬷认真地道：“是的，大华开国以来，就没有例外。嫔妃诞下公主都不行的。”

娇娇这才明白皇帝为啥一直说想要和她的孩子了，尤其是盼着要个皇子。

原来，她生不出来皇子。

皇帝没有了，她就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啊！

岑嬷嬷又道：“当日，就是奴婢送各位娘娘们的。先伺候娘娘们用上一顿丰盛的膳食，然后请娘娘们换上鲜艳的服饰，再请她们入殿。娘娘们一直都在哭。重华宫的大殿里悬着数十条白绫，下面都是一张桌子。每张桌子边都站着两个太监。”

娇娇抱紧了猫。

她不由得慌了。

屋子里暖如春，而她觉得寒气从脚上一阵阵袭来。

这种寒气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让娇娇浑身都被冻住了。

岑嬷嬷瞥了一眼娇娇的神色，道：“娘娘们都登上了桌子，等着。时辰到了，太监们高喊着恭送娘娘，然后撤掉了凳子。娘娘们便自行去了。瑁嫔娘娘年纪最小，哭着闹着，不肯追随先帝。还是太监请她走的。可怜她那美如白瓷的脖子，硬生生都扭断了。”

银簪几乎都吓哭了。

她看看娇娇，差点站不住。

娇娇白着一张脸。

岑嬷嬷接着道：“先帝殉葬的嫔妃有六十八人。这还是嫔妃们，多少还有些体面，之后会被送进妃陵寝，根据位份有大小不一的地宫和宝顶，将来牌位都会供奉在妃陵寝的享殿里头，守陵的人会定时上香。而那些承受了天恩的宫人是一点体面都没有的，一口薄棺，直接钉进去，然后葬在妃陵寝的最里面，连个宝顶都没有，也就是有个小碑，写个宫人某氏就罢了，牌位进不了享殿。”

银簪哭了，颤抖地道：“活着钉进去么？”

岑嬷嬷道：“对。”

娇娇再也抱不住猫了。

猫跳了下来，叫了一声。

娇娇一个哆嗦，她瞧一眼锦心。

锦心低着头，脸上没有多少惊讶。

娇娇的声音在颤抖，问道：“锦心，这些你都知道吧！”

锦心点点头，道：“是。”

她深深地低着头。

所以，锦心一直都希望娇娇早一点有名分，早一点生下皇子。

实在是承受了天恩，没有名分，又生不出来皇子的宫人太悲惨了。

娇娇差点哭出来。

这些，她根本就不知道！

娇娇根本没想过以后的日子！她只知道她眼下过得好！一直都挺陶醉其中的！

锦心看了岑嬷嬷一眼，道：“主子，您不必担忧。皇上宠爱您，您将来迟早是有自己的皇子的。”

娇娇几乎都要哭了，道：“不是这个啊！我！我！我！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会驾崩啊！”

都说伺候了皇帝，就会有身孕。

而娇娇都跟了皇帝两年了，小日子没来的时候，几乎夜夜承欢，有时还一天几次。

她也没有怀孕。

对她来说，生皇子什么的还是没有影子的事。

眼下，娇娇就盼着皇帝身体好点，活得越久越好！

她快坐不住了，一迭声问，道：“皇上呢？”

娇娇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那么想见到皇帝。

她就想握紧皇帝的手，确认他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