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自由

顾敏抱着小皇子，见他一直不哭，便学着别人的样子，提起他的脚，拍了拍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殿外，齐嘉听着孩子的哭声松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

过了好久，司马曜才微微恢复神智，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怀熙温热的掌心。

怀熙见司马曜醒来，露出欢喜的神色，“阿瑶，阿瑶，是个儿子，你生下了小皇子，你说过，生下小皇子就带我离开这，我们，我们终于自由了。”

司马曜也笑了起来，她用力握住怀熙的手，吃力的说，“怀熙，你自由了……不论…怎样，我希望你，离开皇宫，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怀熙含泪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在哪，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司马曜点点头，只觉得身子好沉好沉，好累了好累。“怀熙，我给你……自由……”她呢喃着，露出痛苦的表情，渐渐昏了过去。

怀熙握着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的胸口，流着泪道，“没有你，我去哪儿？阿瑶，阿瑶，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娘嫌弃我，我爹嫌弃我，他们都不要我，阿瑶，只有你要我，你快醒来，你醒来我带你走，我会赚钱，我赚很多钱给你花，好不好……”

扁太医让人熬了药，递给怀熙，怀熙扶着司马曜给她喂下。而扁太医却在门外，找到齐嘉和顾敏，叹息着摇摇头。

“陛下本就有些胎病，那堕胎药的药性极强，能生下健康的小皇子也是万幸，陛下也因此伤了根本。我如今用的重药，能做的不过是拖着罢了。”

顾敏身子一颤，退了两步。“可有其他法子？”

“若能精心调养，许是能有三五年光景，若是像之前一般劳累，怕三五月都难。”扁太医感慨道。

齐嘉扶着顾敏，慎重道，“扁太医，不论如何，您都要尽力一试。”

不知什么时候，怀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穿着白色的中衣，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神迷离的像是萦绕着无尽的雾气，脸上的表情，像是一碰就会碎一般。

他的身子还在微微颤动。

“娘……”怀熙鼻子一红，又哭了起来。

顾敏只觉得心都碎了，上前抱住怀熙，“会好的，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好的，别怕。”

“爹，让我带她走吧，爹……”怀熙看着齐嘉，带着哭腔道，“让我带她离开可这里……这里已经禁锢了她半生，最后的日子，让她自由好不好。”

齐嘉也上前，伸手放在怀熙的脸旁，红了眼，“孩子，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离开，可不是现在……朝廷离不开陛下，大晋离不开陛下……”

“爹，你还要用这些什么苍生社稷的东西，束缚她吗！”怀熙看着齐嘉，露出嘲讽的笑容，“爹，如今有了小皇子，你可以做第二个严相……”

“你闭嘴！”齐嘉怒斥，“我知道你难受，知道你担心她，可这大晋何尝不是她一生的心血，难道看到朝廷纷乱百姓流离，她会不难过吗？”

怀熙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音，转身将头埋进顾敏的肩头，“娘，娘，娘……”

顾敏忙点头，“你放心，你爹说了会让你们走，就一定会让你们走的。再给你一些时间，再给陛下一些时间。”

而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小皇子，此时还沉睡在母亲身侧，完全不知道自己近乎完美一生，在永不能弥补的遗憾中开始了。

严若瑾带着人马赶到太后宫里时，已经是狼籍一片，严若瑾不知道想到什么，心一抽，立刻跳下马往里面走。

孟太后却从大殿里缓缓的走出了来，看着严若瑾，她的眸子微微一闪，声音清冷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已经走了。”

“走了？”严若瑾拧紧了眉头，看着毫发无伤的孟太后，心底满是疑惑。

孟太后无奈的看着严若瑾，若有似无的苦笑道，“严大人来的未免也太迟了一些。”

保卫宫廷本就是禁卫的职责，这次叛乱，作为禁军统领的严若瑾自然脱不了干系。面对孟太后的问责，严若瑾只能应下。

而此时宫外，姚迎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马背上，一脸的屈辱愤懑。想他几十年来在大晋，凭借智谋可谓是风生水起，没想到最后居然被这样羞辱！

齐行寅骑着马走到了城外的密林中，放了支烟火，便坐在一旁等着接应的人。

姚迎杀人一样的目光盯着齐行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到了这么个小人手中。

“别不服气。”齐行寅痞气的笑道，“你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你救出来，你如今可就落到了我岳父手中了。我岳父什么脾气，姚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不把你拨皮剔骨已经是轻的了，我这可是救了你一命。”

齐行寅伸手，把姚迎嘴里得破布拉了出来，姚迎干呕得咳嗽了两声。

“齐小将军，没想到是你，你将我绑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姚迎还算镇定的问着齐行寅。

齐行寅冷笑一声，拿出水袋，给他喂了些水，“姚大人，哦，不，是萧成延，你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怎么问题还怎么多？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今日之事，难道你们早有防备？”姚迎黑着脸继续道，“新婚之夜，齐小将军居然抛下妻子，和我在这枯坐。”

“既然知道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你最好闭嘴，惹真的惹恼了我……”齐行寅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善得看着他。“萧大人，世上可不缺聪明人，你是很厉害很聪明很有手段，可我爹，我岳父，那也不是好惹的。”

齐行寅乖戾无常，姚迎自然不敢再惹他。过了好一会儿，密林中才出现了一行人，他们穿着藏色僧袍，面巾遮住了大半得脸。

“这是你们主子要的人，告诉他，这是我齐行寅送给他的礼物，让他记得下次见到我，叫我一声齐小爷！”齐行寅十分得意得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