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狡辩
司马曜苦笑着问严若瑾,“严大人,你什么时候把严姑娘接回严府?”齐行寅已经来信同意了和严家的婚事,只等几月之后,随商队返京成亲。
“皇后这些日子有孕,昕儿还是多在宫内陪陪皇后,替陛下分忧的好。”严若瑾沉声道,“臣还得多谢陛下为昕儿做的这门好亲事,实不相瞒,齐大人和齐夫人伉俪情深,京中有姑娘家的人家,都希望把姑娘嫁到这样的人家。臣也是占了陛下的便宜,有了行寅这样的好女婿。”
司马曜笑了起来,行寅可真争气,在胜州不过两三年时间,已经很有声望了,不输周将军和岳将军。这两年又跟着商队去了辽国好几次,沿途剿了不少匪盗,不仅在大晋,便是在辽国,也颇有些声望。
最重要的是,行寅还年轻,才十八岁。他还有光明的未来。
过了几日,到了先帝生辰之际,司马曜特地邀请太傅同他一道,去先帝祠堂祭拜。
接到太监传话的孟太傅脸色铁青,拉着承恩侯世子让他进宫去找孟太后。
“仲月,告诉太后,我年世已大,不宜奔波,感恩先帝相遇之情,在家中为先帝斋戒沐浴,日夜祷告。”孟太傅哑着嗓子道。
承恩侯世子点了点头,只可惜,他根本没有踏出孟府的门,严若瑾已经派了禁军,将孟府团团围住。
“祖父,您究竟做错了什么,您和陛下认个错吧!”承恩侯世子跪在地上,哭着道,“祖父,人非圣贤,孰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和陛下认个错吧。”
孟太傅躺在摇椅上,心底一片苦涩,他该怎么告诉孟仲月,他犯得可是弥天大错,再也没有改的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
不论孟太傅多么不愿意,最终还是穿着朝服,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上了去先帝祠堂的马车。
马车生咕噜咕噜咕的,孟太傅闭着眼睛,想着自己一声,起起伏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难不成这一次,跨不过这个坎了?
还没想明白,马车就停下了。
下车之后,扶着孟太傅的下人,被拦在了祠堂之外。孟太傅只能晃悠悠的,一个人往里面走。
祠堂很大,修了很多层,门槛很高,孟太傅要用尽力气,才能跨过那一个个门槛,走到最里面的屋宇。屋子很大,很空旷,透着阴森森的风,上面摆放着先帝的灵位。
下面,摆着一排的蒲团。
看着先帝灵位前的几柱香火,青烟袅袅。
孟太傅腿一软,在最近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先帝啊,老臣对不住你!”孟太傅趴在蒲团上,眼泪流了出来,嘴里不住的念叨,“先帝,老臣错了,老臣错了啊……”
磕了几十个头,认了几百次错之后,司马曜才从一旁的阴影里,缓缓的走了进来。他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眸子,亮的吓人。
司马曜的身后,跟着齐嘉和顾敏两人,两人全身缟素,目光锋利的盯着孟太傅。
“陛下。臣错了,臣知错了,陛下宽恕臣吧。”孟太傅一见司马呀,跪着挪到了司马曜的脚边,涕泪横流。
“陛下……啊陛下。”
司马曜看着这样的孟太傅,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扶着孟太傅坐在了蒲团上。司马曜嘲讽的道看着孟太傅,“太傅,按理我还要叫您一声外曾祖父。”
孟太傅吓得一哆嗦,“老臣不敢,老臣错了,大错特错。”
司马曜站在一侧道,嘲讽道,“太傅,事到如今你才知道错了,会不会有些太晚?”
顾敏上前,对着孟太傅冷笑道,“孟太傅,你可还记得那些死去的人?顾家,云家,还有那些不知姓名,死去的冤魂,可都在等着你。”
“太傅,你也是读书人,你应该知道科举对于一个学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你却任意夺取他们的梦想,破坏他们的人生!你可有想过那些被你夺走人生的读书人,他们最终会过成什么样子吗?”齐嘉上前,质问道。
“陛下……”孟太傅转身,抱住司马曜的大腿不撒手。“陛下,原谅老臣吧。”
司马曜低头,冷声道,“太傅,当你把朝廷的机密告诉辽国的时候,你可有考虑过朝廷的安危,可有考虑过大晋的安危。”
说完,把孟太傅一脚踢开了。
孟太傅趴在地上,沉默了很久,才道,“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们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我都是被人逼的啊,如果有办法,我为什么会受辽人的威胁!可,陛下,即便如此,老臣待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啊。”
说着,他转头看着顾敏,道,“你说我枉杀顾北怀,可难道他就没有错吗?辽军铁骑纵横,即便是他姓顾的,也不能抵挡。可他张狂不已,开口闭口,就是收复河山,驱除辽贼,明明没那个本事,却叫嚣的比谁都厉害。顾北怀在一日,辽人便会把大晋当作随时会发疯的狗,提防一日!难道这样的人,他不该死吗?”
孟太傅看着司马曜道,“陛下,大晋国力如何,您比我清楚,我们与辽国为敌,绝没有好下场。辽人既然提防顾北怀,那我就答应他们,杀了顾北怀,保我大晋安平,我有错吗?我是为了大晋着想啊陛下。”
顾敏却被他的无耻给气得笑了,“孟太傅,你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当真是一把好手。按你所说,顾北怀死后辽人应该安心才是,为什么顾将军死后两年,晋国边境领土相继被占,后来钟将军,林将军和边关无数将士呕心沥血,才将辽人赶出边境!”
齐嘉亦道,“孟太傅,你以为你的诡辩,能让我们信服吗?难道科举舞弊之事,难道也是别人逼你的?”
孟太傅索性道,“陛下,从前朝到今朝,科举之事,有多少是一分不假的。对,我是在科举前泄露试题,可也就几个人而已啊,陛下。我孟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若是没人扶持,我如何在京城,在官场呆下去?我又没钱又没人,我如何在这豪门林立的京城呆下去,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