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家（上）
总算有个聪明人了，杨依依不再恐吓李氏，而是对着杨老头说道:“分家，你们看我们姐弟不顺眼，我们也不想在这里碍人眼，分家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李老头一口拒绝，父母在不分家，如今他和老婆子还好好活着呢，怎么能分家，别人会怎么看他？ “那就这么闹下去吧，看看别人会不会看笑话！”杨依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大丫，分家不行，你换一个条件吧！” 杨依依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不分家也行，那么就算算瑞哥儿的医药费吧，对了，大夫说，他必须要好好养着，我想没有十两银子，怕是不行呢？” 这话一出，杨老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氏就立刻跳脚。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他一个小贱种也配？” “是啊，娘，十两银子，大丫这不是讹人嘛！”被踹倒在地上的王氏听见杨依依要十两依依的赔偿，立马唰地一下爬了起来。 他们一年的开支都才十两！ “大伯母还有心情关心银子，看来你儿子不值钱啊！”杨依依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之后，一脸嘲讽道。 王氏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连忙三步作两步地跑过去将地上已经吓傻了的杨文康抱了起来。 “哎哟，我的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杨大丫，你个黑心肠的，我跟你拼了！”看着怀里的儿子一动不动，双目呆滞，口角还流着涎水。 再看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再也忍住，冲上去便要打杨依依。 只是杨依依又怎会让她得逞，还没等她靠近，便又一脚给喘飞了。 “大伯母还是省省吧，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一时收不住手，捏断你的脖子！” “哎哟，你……你这个妖怪！”王氏惨叫了一声，然后一脸惊恐地盯着杨依依。 “老头子，你还在等什么，让他们滚！”李氏也一脸惊恐地大喊道。 “这是个妖物啊！留着也只会让家宅不宁！” “对啊，爹，你想想，大丫平时是多好的一个性子，自打她醒来儿媳就觉得她不对劲，肯定是被什么精怪给附身了！”王氏指着杨依依火上浇油道。 杨依依一阵冷笑，合着真正的杨大丫就应该被打被骂，被她们折磨却只能受着？ “我是妖怪又怎么样？你们又能把我如何？”她嘲讽道。 “你看吧，她都承认了，爹，她是妖怪，快烧死她！”王氏指着她狠狠说道。 这个死丫头把自己的儿子折磨成这样，管她是不是妖怪，反正都别想好过！ 听见王氏这话，杨老头也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杨依依，自己这个孙女这几天是在是太怪了。 “你才是妖怪，我姐姐这么善良温柔，你别乱说！”一边的杨文浩见姐姐被说成妖怪，立马大声反驳。 另外两个孩子也气愤地盯着王氏，姐姐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她对他们几个那么好！ 杨依依回过头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烧死我？那大伯母可以试试，是你先烧死我，还是我先弄死你们！”她邪魅一笑，语气微冷。 正要继续说话，但耳力极好的她似乎听见外面有不少人过来了，于是立即变了一副脸色。 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泪来，然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哭喊道:“大伯母你是要我们的命啊，不仅纵容康弟淹死瑞哥儿，还说我是妖怪！” “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们！” 院里的人都被贴突如其来的反转整懵了，这丫头咋画风突然不对劲了？ “长林你们怎么回事？”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由远而近。 原来是杏花村的杨村长，他身后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杏花村的人大多数姓杨，而这个杨村长算起来，也是杨家的亲戚，只不过已经出了五服，长林就是杨老头的名字。 杨依依看了看这个村长，面容和蔼，一身灰色长衫收拾得十分干净利落，跟这些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差距不要太大。 没等杨老头说话，杨依依立刻跑到他面前，唰一下就给跪下了。 “村长爷爷救救我们吧！大伯母要烧死我！” 村长一惊，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衣服破烂，浑身瘦得只剩骨架，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充满了菜色，因为太瘦导致双颊凹陷，原本就不小的眼睛也尤其突出。 而旁边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孩子，也同样的消瘦，惨白，反倒是杨文康，一身肥肉。 那张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地脸上正带着凄楚的泪水。 村长怜悯地把她拉了起来。 “说吧，怎么回事？” 杨依依随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依旧带着哭腔道:“今天下午我上山打柴回来，就看到康哥儿把瑞哥儿给按在水池子里，瑞哥儿人都不动了，好不容易给救活，可大夫说，他以后可能……心智发育不全！” 说完便又哭了起来:“我当时情急，不过推了康哥儿一把，大伯母就不依不饶……” 众人一阵唏嘘。 “天呐，这康哥儿也太不像话了！” “是啊，我家那两个小子打架我都会揍一顿！” “上山？你一个姑娘家上山去了？”杨村长的关注点停在了她上山哪里。 杨依依苦笑了一声:“康哥儿要吃山枣，奶让我去给他找！” 众人又是一惊，这时节，山上多的是豺狼虎豹，大人都不敢上山去，竟然让一个孩子…… 这李婆子，当真不是人！ “长林，这事是真的？康哥儿把瑞哥儿按水池子里？还有让大丫上山给他找山枣？”村长看向杨老头。 杨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兄弟之间，怎么能下此毒手，何况那孩子才四岁！” “康哥儿那孩子还小……”杨老头有些底气不足道。 “从小看大三岁至老，小？那浩哥儿才八岁，已经下地了，你怎么不说小！”杨村长气愤地指着杨老头的鼻子说道。 大家听见这话又是一阵议论，杨家这一大家子的事他们也或多或少的知道，李婆子跟王氏欺负二房留下的几个孩子，这在村里也不是秘密。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要没闹出人命，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王氏见大家都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跟她的儿子，也忍不住了，她当即大喊道。 “你们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康哥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是她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大伯母说这话也不怕被雷劈！我抱着瑞哥儿去找大夫村里人都看着呢，药钱还是崔家二郎垫的，乡亲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看看我有没有胡说！” “没错，我确实看到了大丫抱着个孩子出村了。” “我也瞧见了！”村民们纷纷附和道。 王氏还想要说些什么。 “够了，老大家的！”杨老头突然发话道。 “这事，是我们的错，让大丫他们受委屈了……我们会补偿大牙的！”杨老头一直信奉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了，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他此时只想要赶快把这件事解决，让相信们都快走。 要看杨老头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依依又一下子跪了下去。 “村长爷爷，我们不要什么补偿，只求村长爷爷让我们分出来单过吧！”开玩笑，要是又不了了之，那这番心思不就白费了嘛，反正今天是一定得走。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了，出去单过，这几个孩子？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村长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劝阻道:“孩子，你们没有父母，出去如何养活得了自己？” 杨依依依旧坚定地说:“我有手有脚，能干活，能上山，能养活自己和弟妹的！”出去她自有办法，留在这里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