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夺回母亲的嫁妆(中)
听听这话,哪家有这样的道理,儿媳妇病了半年也没去看过,还能找到诸多借口推脱,最后还得让你念她的好,老太太真是语言艺术家。 张氏虽知道这个婆母一向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可从小的教养让她不敢忤逆长辈。 只得低眉回话:“谢母亲挂念,如今是日渐好了!” 老夫人眼神凌厉:“为何病好了一上我这儿来就要打人呢?” 姜宁接过话:“祖母莫怪,汪姨娘是我收拾的,妾通买卖,位同奴婢,她做错了事,我们东苑的教训教训她也不为过。” 一旁的吴成领夫妻、许嬷嬷、周嬷嬷等人听了俱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汪云春是老太太自禹州老家带来的人,是她的亲侄女,大小姐这不是,明摆着打老太太的脸吗? 没错,姜宁就是不给她这个脸,要不是她当初干的这些搅混水的腌臜事儿,他们母子几个也不至于被欺压至此。 果然,坐上的老人已是面带怒气:“春儿在这个家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孝顺有加,她究竟做了何等大错之事,要让你这般羞辱?” 姜宁冷笑道:“汪姨娘一错在不敬正室,二错在心术不正,三错在谋害嫡出子女,这些罪名,打她一巴掌倒还便宜了她。” 老太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云笙失踪的事儿我亦有听说,只是这一切皆是天命,若七日之后还不见人,便将他超度了去,你们母女也切勿纠缠了!” 听听这冷血的一家人,一条人命,就这样轻描淡写带过?姜宁只觉得连带这儿的空气都让她胃中翻腾,倍感恶心。 张氏站起身道:“云笙自有上天保佑,今日来见母亲,一是为着请安,二是为着账上的事儿,这也是与汪云春有关的!” 老太太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汪云春,又看了眼那镇定自若的母女两。 只道:“咱们一家人的事儿,关起门来说便好,如何还叫这些外人来听。” 她吩咐许嬷嬷:“你将不相干的人都带下去吧,两个女孩们如今也正是爱玩闹的年纪,如此拘着也不好,便一同去吧!” 姜宁嘴角明显带了讥讽,想赶她走,没门。 她眼神如刀,声音冷冽:“祖母,这事儿,还得在场的人一个不少才能说得清楚,若吴成领和柳氏出去了,那咱们家的帐便无人知其明细,若我出去了嘛……” 她抬眼看着众人:“那恐姨娘可要白白被人攀咬了,届时我只得带着这册子,去张榜寻真正的元凶了!” 老太太听得,也是头疼,姜宁这便是要闹得人尽皆知,看来这事儿是不能轻巧揭过去了! 她转动着念珠沉了沉心:“究竟有何事?竟到了一家人闹上官府的地步?” 姜宁接过明欢手上的账册呈与老夫人:“这是我母亲这些年来嫁妆流失的明细,祖母慧眼如炬,一看便知。” 她退回时看了眼汪云春,继而缓缓说道:“这不过是誊抄的部分账册,若祖母怕一时看不起完,那便留在这儿,待祖母看完了再问也一样的。” 言下之意,这样的账本她可多的是,这本销毁了还有下一本,最好少打歪主意。 老太太也是掌过家的,这物件、金银、铺子如何流转,她看一眼便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太太放下了册子,将账本递给一旁抹着眼泪的汪云春:“这怎么回事儿?” 汪云春翻了两页便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与我又有何干系?” 张氏颤抖的手指着她:“我成婚时带来的这些东西皆是价值贵重,如今账上却分文不剩,这些年我病着,一概是你管的家,你如何就管成了这样?” 汪云春红着眼看了眼老太太道:“姨母,春儿虽掌了几年家,可银钱花销一概是依规依据过了账房的,夫人说这些是何意我实在不知。” 她接着用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泪:“许是夫人她病的久了,病中糊涂,自个儿花销了也未可知,如今光景不好了便要来栽赃他人,如今是姨母您管家,难道也贪了她的嫁妆不成?” 张氏看着面前巧舌如簧的女人,已是气得暴怒:“你的意思是我监守自盗,平白无故诬赖你?” 汪云春一脸无辜之态:“这场面,谁看了也不免多想是你们要刁难我。” 姜宁看了眼堂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吴成领夫妻两,冷声问道:“这账簿,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柳氏已是慌张得舌尖打颤:“这……这银钱确实都……都入了汪夫人的帐面呀!” 汪云春冲过来一脚踩在柳氏面上:“你个贱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便想来攀扯我,谁给你的胆量?” 恶人自有恶人磨,姜宁由着她厮打,待她闹够了,那二人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心下对汪云春的愤恨也更多了几分。 见她要下死手,张义一把将她推开。 汪云春又闹道:“什么时候一个外男也能随意出入内院了,这便是你们东苑的规矩吗?” 姜宁朝老太太解释道:“此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孙女儿这不是怕这夫妻二人跑了吗?还请祖母谅解。” 老太太心下道,是怕这二人跑了,还是要制住汪姨娘,那可难说。 她长满皱纹的老脸上,一双鹰鹫般的眼睛盯着柳氏:“账册可以凭空编写,你二人也可信口雌黄,除了这些,还有无其他证据。” 姜宁走到她面前:“这些便由我来说与祖母吧!我手上现有他们几方来往时汪姨娘的私印,更有她亲手按捺的指印,加之我母亲这嫁妆钱如何被放成了贷,贷了哪几户,逼死了哪些个人,皆有证据。” 听得这些,汪云春身子一颤,只得牢牢掌住椅子扶手,才算坐稳。 老太太看着眼前镇静自若的女孩,恍若还是头一次见一般,她做事如此滴水不漏,下刀又狠又准,究竟是得了谁的指点? 若是她背后无人,凭着这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筹谋,若是身为男儿身,往后便是排兵布阵、入朝筹谋也未可知的。 姜宁冷眼看着她:“汪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汪云春紧紧攥着丝帕,看了看姜宁,又瑟缩着退后了几分。 她无助的看着老太太:“姨母,姨母……” 如今汪云春的命就算是捏在了她手中,就算老太太有心偏袒,也不成了! 姜宁打断汪姨娘:“私放印钱可是死罪,祖母一生吃斋念佛,品性高洁,万不可能包庇你。” 老太太只道:“你自个造的孽,如今被人拿捏住了,要杀要剐,只能由若柔去了!只盼着她仁慈宽厚,饶你一命。” 老太太倒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她是看出来了,姜宁是个杀伐果断的,只得将火往张氏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