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夺回母亲的嫁妆(上)
她深吸了口气:“你们说的这些若咬定到底,那便保你们还有活头,可若到了老太太、老爷跟前乃至大理寺跟前又是另一番说词,那我母亲这银钱,便只能是你们吞了,届时你们也休想好手好脚的离开白水城,听见了吗?” 他们想到查出此事姜宁定要与汪云春大闹一场,可万万没料到她竟敢大胆到与姜家当面对质,更不惜闹上京城,这他们如何敢应。 姜宁敲了敲桌子,大声喝道:“听见了吗?” 说着,张义的剑已搭上了柳氏的耳朵根。 她颤抖着身子,只得磕头答道:“小姐,万不会再有变动了!” 她起身道:“那好,现在你们便与我和母亲一同前去北苑见我祖母。” 出了杂役屋,张氏担忧地拉着姜宁:“宁儿,真要如此吗?开弓便无回头箭了!” 姜宁叹了口气,反握住她的手:“母亲,您以为现在还有回头路吗?您看看姜家这四方天地,看看这破屋寡房,姜家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她蹙着眉:“可我与你父亲,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可张氏毕竟是这个年代的女子,讲的是出嫁从夫、三从四德,若要她直接与姜晋和离,只怕要将人吓晕过去。 她只得缓声道:“母亲,现在是汪云春吞了您的嫁妆,不是父亲,您拿回自个儿的东西,岂非天经地义,若父亲真还记得那么一点点夫妻情谊,他应该分清是非黑白,牢牢站在您这一边。” 想起这些年在汪云春手上受的气,张氏坚定地说道:“对,我的东西凭什么就变成了她的,咱们去。” 姜宁喊来明欢:“你再去红乐坊一趟,把这信封交给晚晚,若两日我未去取回,便让她代我差人送去大理寺。” 她想了想:“再把剩下那二百两银钱拿出来吧,让素心嬷嬷与张运、张乔一同,藏着云笙出去,找个偏远安静的小院儿,买下来安置好。” 明欢皱着眉:“小姐,可他们二人可信吗?会不会……” 姜宁收拢目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得信他们。” 安排好这一切,她们母女一行二人,加之张义押着吴成领夫妻,一路直往老太太的北苑去。 几人刚转过假山,就见汪云春带着姜宝儿扑棱蛾子似的,花花绿绿的在那儿摇晃。 姜宝儿一身的水粉色,眼含秋水,面若桃花,确实让人垂涎欲滴,不过可惜是个白莲花。 汪云春那标准的开场白又来了:“哟,姐姐今日怎的有精气神出来逛逛,想来病是好全了!” 她侧过身,行了个半搭子的礼,那蒲柳之姿,也不怕折了腰。 见了蓬头垢面的柳氏二人,她心里先是一惊,又料他们不敢胡乱交代,暗自定了定心。 她故作惊讶:“我说这几日柳氏都未去账房,原来是姐姐那儿把人用上了!” 张氏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我与老太太有事儿相商,晚些自会传你,就不耽搁了!” “正巧我也是要往那儿去的,一道儿吧!不见姐姐久了,我们家里人可都念着您呢!” 什么叫你们家人,敢情张氏是个外人。 这贱婆娘,日日净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好独霸姜家,算计得张氏险些惨死,云笙命垂一线,真是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姜宁伸手拦住正欲上前的母女二人:“我正要找你呢,不想你自个儿来了,不过,什么时候一个妾室也敢走到正头娘子前头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汪云春气得咬牙切齿:“我的身份老太太都未有置喙过,你个死丫头也敢在这儿教训我,这几日我真是给你脸了!” 她才刚抬起手欲收拾姜宁,可姜宁一个巴掌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打得她身子都虚晃了几步。 汪云春难以置信:“众目睽睽之下,你敢打我?” 姜宁冷笑道:“打的就是你,打你下贱,打你不知尊卑、鸠占鹊巢、贪得无厌。” 姜宝儿扶着她娘跳脚:“姜宁,我祖母和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姜宁拍拍手:“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你不是要到老太太那儿告状吗?待会儿可别说不出话来。” “母亲,我们走,今日就把柳氏抖落的事儿好好放上台面说说。”姜宁说完,搀着张氏上前走去。 汪云春见吴成领面色发白,做贼心虚的样子,再也无法冷静了! 她直追上来满院子骂骂咧咧的:“你们母女不过是妒忌老爷怜爱我们西苑,便想方设法要害死我和我的儿女,我不会让你们两个贱妇如愿的。” 老太太听得这动静,微瞌的眼睛也瞬间睁开了,扶着周嬷嬷的手道:“外头这是怎么了?又吵吵嚷嚷的,这个家,如何让晋儿放心在官场致仕。” 许嬷嬷小跑出去看了眼忙回了老太太:“是张氏带着姜宁过来了,汪姨娘母女也跟着,还有吴成领夫妻两似被人押解着过来的。” 老太太活了这六十年什么事儿没见过,见这阵仗便猜到了八九分事情,若是往日,她不喜张氏,是能不见便不见的,可如今她掌了家,家中事情皆由她公断,她也不能推脱。 周嬷嬷扶她起身,加了件暗红的棉袍,老太太坐在厅中等着这场腥风血雨。 率先进来的是汪云春,她梨花带雨的扑到老太太怀里就是一通哭。 “姨母,当年您做的主,春儿做妾便也认了,我嫁到姜家这么多年,为老爷生儿育女,临了了却被个丫头骑在头上欺辱,还当着众人的面掌嘴,我是活不下去了!” 说着,她便要朝厅柱上撞过去。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案上:“还不快给我拦着她。” 见了这场大戏,姜宁简直要忍不住为汪云春拍手叫好。她这么会演,不去搭戏台子唱大戏真是可惜了! 她看着死死扯住汪云春的两个嬷嬷,轻声道:“你们放开她吧,姨娘这是要畏罪自尽呢!”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愣住了,连汪云春要死要活闹腾的疯样子也没了! 她指着姜宁,目眦欲裂:“我何罪之有,你休要血口喷人。” 姜宁一时间也不理她,只随着张氏恭恭敬敬向老太太请了安。 “若柔请母亲安!” “宁儿请祖母安!” 老太太看了看张氏,见她面色红润,身子也不似从前单薄,也是暗自吃惊,姜宁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将死的人了,她还能从阎王手里拉回来。 她持念珠的手指了指一旁,示意母女二人坐下。 老太太关切道:“若柔,自你病着,咱们婆媳恐有大半年未见了,我常年礼佛,一概不大出北苑,不知你身子已日渐好了,想是菩萨保佑呢!不枉我日日在佛前为你烧香祈愿。”